唐宁的的手顿了一下,继而回过脸去,朝阳打在他脸上,白净俊朗,只是难得地肃穆了神色“谁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
唐宁抬手,降下了一半的车窗,烟雾随着空气飘出去“你的性格,若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当不上这样沉不住气。”
司闫嘴角的笑意减淡了很多“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三哥,我父母亲的死,跟唐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样问,着实有点伤人。
可是司闫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唐薛傅的反常,和无缘无故的怒气,总不会是空穴来风。
“送你回去。”唐宁掐灭了烟,没有回答转而启动了车子。
司闫抬手捏了捏眉间,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问出来的问题,却没有想要得到回答。
或许他是在怕,怕唐宁的回答。
他说有,那他要怎么面对唐家,面对唐宁?
他说没有,那他又该怎么去面对那封匿名的信件?
给他寄信的人也许是某个虎视眈眈想要看着唐家出丑的人,想要借他的手去搅弄这一摊风云。
可是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抛出一角,只是让司闫起疑主动去查而已。
他只要稍微一扯,后面噼里啪啦不知道会跑出些什么来,也许他能承受,也许他不能承受。
司闫不想动,他自我麻痹也好,自我安慰也罢,唐家毕竟庇护了他近十年,免他风雨的养育之恩,他没办法说拂去就拂去了。
这件事这样的开端,是一个开端,司闫目前看不清前面的路,就像被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烟雾,周围是苍茫的一片,你不知道拨开会看见什么。
是阳光,还是风雨交加。
那就这样吧,先这样,在什么都还不能确定的时候,他选择不去听,不去想。
唐宁没有送司闫回鬼街,而是把车开到了公寓。
“来这干嘛,我起得早,赶着回去睡一觉呢。”撇开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觉得很累很困。
唐宁没有回答他,下车之后绕过来,帮司闫开了车门,将他拽出来。
司闫嘶了一声“三哥你轻点啊,我好歹身上带着伤呢。说起来他还是老样子,打人的时候一点余地都不留,说你最受疼爱我都要不信了,有这么舍得打最爱孙子的爷爷么?”
他这人说话一向口无遮拦,但是此时,对唐薛傅的称呼倒是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他一点都没有夸张,唐薛傅那一棍子,打的他肺都跟着缩了一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
唐宁绷着一张脸,手下的动作倒是放轻了不少,掺过司闫的手,扶着他走。
“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来你这干嘛,我现在可没有心情欣赏46楼的风景。”
“换衣服。”唐宁言简意赅。
“”司闫看着他身上的家居服,脚上的棉拖,明白了,唐家一向注重仪态,唐宁想必也是对此根深蒂固,要他穿着这一身到处走,也是难为。
罢了罢了,为了他哥的形象,他也不好过多咋呼。
但是进了屋唐宁却首要没有去换衣服,而是取了药箱过来,站定在司闫面前“衣服脱了。”
司闫半趴在沙发,这个姿势背上的疼痛才得以舒缓。
“我没有事,真没事,缓一缓就好了,真的。”室内的暖气熏得他有些困顿,半闭了眼罢了罢手。
唐宁没理他,径自上前一把撩起了他的衣服,眼前露出少年消瘦白皙的腰线,横陈在背上的是一道长长的淤青。
从肩头延伸到腰窝,经过了一段时间,皮下出血汇成了青紫色的伤痕,在白皙的背上,生生有丝触目惊心。
唐宁僵着动作好一阵没有动,他沉沉的眼睛里蒙上一抹薄薄的雾色,深深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