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冷的滴血,说完再没有停留。
靳衍一下摔回凳子上,残阳从高高的监牢窗户打在黑灰色的高墙上,一抬眼,可以看见一小片被晚霞笼罩的天。
只是怎么望也望不见外面的平地高楼了。
靳衍脸上的血色退尽,手上握着的装着那揪头发的袋子也很快被取走——这个空间里,不允许留有未经查证的物品。
这个小小的囚牢之地,不出意外会成为他后半生的所有归宿。
商榷手上握着手机,他很少有走神的时候。
手指掐在手机边缘用力到有些指骨泛白,眼睛没有聚焦地看着墙壁某处。
过了很久,不知道多久。
护士进去取了宋韵染的吊液瓶,再出来时关门的声音也没有惊动他。
只是护士不敢上前招呼,这个浑身散发了清冷气质的男人,她连跟他说句话都哆嗦。
直到宋韵染的病房传来咚的一声响。
护士还没有来得及从休息区站起来,那个高大的男人已经旋开了门把进去,门重新阖上了。
宋韵染刚才被护士取针的动作动作吵醒,睡了有一个多小时,醒来因为药效不免神清气爽了很多。
室内寂静,她想试试自己这一身夹板的身体有没有废掉,于是就吃力挣扎着半起身用右手去探床头的水杯。
——结果果然已经半身不遂了,手指弯曲吃力,力道掌握不好杯子直接被摔在了地上。
商榷进来时看见她这副样子不由怒了,一把将人摁回床上,低斥一句“嫌命长?你现在骨头还经得起折腾?”
脸色是黑的,看起来还挺生气。
宋韵染舔了舔嘴角,心里却莫名觉得,这人的情绪好像不止生气那么简单。
她痛呼一声“好疼啊——你知道我经不起折腾还这么大力摁我!”
边分了一只眼神注意商榷的脸色。
对方虽然动作轻柔了一点,但是脸色依旧黑着。
大抵是感觉出来宋韵染躺着难受,上半身活动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就给她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着。
又重新取了个杯子倒了水,喂到宋韵染嘴边。
从头到尾没有眼神没有在宋韵染身上停留半分。
喝完了水顺势要离开,他一动才发现衣服下摆被某人的手指捏住了,攥在手里。
以宋韵染目前一个伤患的力道他轻轻一拉就能脱离她的手掌,但是商榷破天荒的没有动。
似乎是习惯了宋韵染的某些小动作,衣角被她拽的皱皱巴巴的也没有觉得多碍眼。
可是下一秒,怀里多了个硬邦邦的身体。
宋韵染嘴里哼哼唧唧地“啊呀好疼好疼。”
声音辨不出什么真假,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身肌肉几乎都被夹板绑着,可是却曲着向前,稍微没有受伤的一只左脚跪了一半,生生把自己‘送’到了商榷怀里。
两只手搂过商榷的脖子,脑袋上还绑着砂布,额角微微冒出一圈冷汗。
动作未停,右手在绕过脖子在商榷的背上轻拍了两下。
也不知道安抚谁。
这人莽莽撞撞的,几乎半个身子都垂在床头外面,商榷站着比床高出好多,他平生第一次近乎僵硬的双手垂在腰测。
宋韵染继续哼唧“小叔叔,你最好扶着我一点,不然我一会从床上摔下去,估计这回就是要破相了,地上一堆碎玻璃渣呢。”
说完,真的似的,身体往旁边晃了晃。
商榷伸出一只手扶稳了她的肩,怀里硬硬的触感膈的他骨头疼,除此宋韵染身上软软的气息扑面而来,冲散了他心底的一些情绪。
这是第一个,敢撒泼打滚往他怀里扎的人,商榷没有感觉很坏。
宋韵染在他肩头上偷笑,耳朵却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