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夜,所有的物欲横流似乎都要在这一夜消沉,然后重生。
市政广场上的烟花变幻了许多的花样,照亮了半边的天,建筑都在这样的烟火里亮如白昼,抬脸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倒映出了五彩斑斓的欢快表情。
一辆不算低调的四驱车缓缓从大道驶入支路,再从支路驶进了b市最负盛名一座小区入口。
岗亭的保安探出一个头,笑的很是狗腿地接过从车窗伸出来的一只手上捏着的通行卡,麻利地刷过安防系统,再双手还回去。
那只手虚虚地搭在方向盘上,一捏,却没有接稳,通行卡掉在了地上。
“眼睛瞎了吗?”
随着一句骂声传过来,保安不敢耽误,麻溜的开了门出去,从车轮底下捡起卡再次递过去,顺道弯腰道了几声歉。
车里的人没有再搭理,只是风中隐约传来一句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似乎在跟人通话“文件打包发给我!”
保安一边说着新年快乐一边目送他离去,车尾消失的那一刻卸下了脸上的笑容,又转成有些漫不经心的一笑,在天寒地冻里重新回了岗亭。
恒阳公馆的每户住民都是b城里动辄就能让经济抖动的大户,一些爱面子又不低调的财阀凭此作为身份的象征,所以争相在这安置房产。
雕花的木门打开,里面扑棱出一直浑身雪白的泰迪狗,裹着粉色的小衣服猛烈的摇着尾巴看向门口的主人。
唐簌蹲下身将它抱起来,手上的提包由一旁的佣人接过去,先是亲昵地跟泰迪碰了碰鼻子,才换了鞋进屋。
身后跟着的是唐友安和她的母亲赵氏。
佣人伸手去接赵氏提包的手被她躲过去了,中年的赵氏保养良好,但是身上带着一股与唐簌身上如出一辙的大小姐脾气,脸色不太好看“我说了不回你们老宅吃饭,每次回去都能惹一身恶心。”
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满脸不高兴地走进了里间。
唐友安正挂完一个电话,他虽然人到中年,但是模样也是继承了唐家的好相貌,高瘦的身材,一张脸上除了眼睛里的精明没法掩盖,五官放在年轻时应该也能吸引不少人。
听了赵氏这一句,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我让你少说话,你自己上赶着凑热闹,被奚落几句还委屈了?”
赵氏一听这话就炸了,估计忍了一句,到家了才爆发“我上赶着?你也不看你大嫂二嫂,一个两个生了儿子就嘚瑟的要上天似的,明面上的话说的好听,背地里还不是笑话我家是暴发户,连带着笑话你这半道捡回来的儿子!”
唐家每逢会在老宅摆上一桌,唐薛傅四个儿子,除了已经过世的唐宁的父亲,分别还有老大老二老四,下面又都分别生了一个,子嗣不算绵厚,但也不像商家寡淡。
唐薛傅也没有强求,三十晚上要回老宅吃饭的,早上跟下人说一声准备着就成,不来也随意。
但是唐家老大跟老二是年年准时上门的,虽说都外置了房产,但是三十这一顿饭也不敢落下。
唐友安这种上赶着表孝心的,就算心里多不乐意,也不得不装模作样地早早到场。
只是家常便饭里少不了被唐薛傅盘问公事私事,还有老大老二家的推杯掣肘。
唐友安虽然已经被认回唐家十年,却是始终没有学会跟自己的大哥二哥相处,学识处事上都查人家一大截。
这是在外三十年的环境所致,想精进都难。
而且他早年是依靠外家赵氏才得以起家,颇有些吃软饭的意思,这些年在集团里明里暗里的小动作不断,老大老二知道一些的,都拿话讽一讽。
赵氏这种煤老板家的女儿哪里听的了这种话,当即就要怼回去,一来二去宴无好宴,全是冷嘲热讽的说辞。
唐薛傅被吵的烦了,早早就弃席回房,只把几个孙子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