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线索都在那个人死的那一刻全部断掉,就好像所有秘密深埋进被深埋进了乌漆嘛黑的地底。
司闫震惊望过来“偏偏那么巧就死了?”
“本来就是个年近六旬的人,酗酒好赌,一身老年疾病,鳏寡孤独,死因是脑溢血。”
这样的死因近乎自然,也没有人会怀疑有什么问题,唐宁再查,他跟唐友安在那件事之后的一年也没有过接触,所以到底跟唐友安有没有关系也没法界定。
“我不相信就这么巧。”司闫还红着一双眼角,像个被困的小兽“不可能这么巧。”
他呢呢喃喃,更多的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相信,这样他才能找到最大的理由去责怪和怨恨,才能把那些不甘宣之于口。
“不管你信不信,阿闫,就算那个人活着,我也没有办法用他一张嘴的证词给唐友安定罪,因为这账目往来隐秘至极,唐友安随便就能将自己摘出去。”
“那我爸妈呢?他们就这么白白死了吗?为了满足一个人的怨恨?”司闫觉得有点可笑,他的耳朵嗡嗡的听什么都好像是重音。
最后重重地坐进了餐椅里。
“不会。”唐宁往前一步,想要伸手碰他,只是还没有伸出去又将手收回来,指尖一抹红色触目惊心“你信我,不会。”
他重复了两句,再多的好像也说不出来。
因为很多事情,在没有做成之前说出来都是多余的。
司闫感觉自己今晚接受的信息量已经爆炸了,他觉得很可笑“不会什么?你是想说你帮我吗?可是唐宁,你身后还有一整个唐家,跟你血脉相连的人是唐友安,不是我,你瞒了我这么多年真相,真的不是因为唐友安姓唐吗?”
唐宁不知怎么在司闫这句话落的时候踉跄了两下,本来亚白的脸色更加铺上了一团清灰,连带着嘴唇的血色也散尽了。
他最终却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阿闫,你听我的,再等等,好吗?”
司闫罢了罢手,他的脑袋真的晕的不行,此时只想将自己闷在被子里昏睡过去,最好什么也不要想。
“你走吧。”他定了定心神,有些无力地说道。
唐宁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只说“我知你平时跳脱,却不是没有主意的人,你冷静冷静,我明天再来看你。”
司闫一手挥掉桌上那个盐罐子“出去!”
然后俯下身,胸膛起伏喘着粗气。
唐宁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目光深深,最后一转身,一步步离开了这个古董铺陈的房子。
司闫抬头时只来得及看到他一晃消失在门口的后脑勺,光打在上面,不知道为什么唐宁的发旋旁边闪过一丝暗红色。
司闫目光如炬,很久之后摊开手掌捂住了脸,想要将所有的慌乱都掩在其间,就连眼泪,也不想让唐宁看见了。
二十岁的少年,在除夕的这一天,万家灯火时只有他孤身一人坐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要去消化这比鞭炮还要来的猛烈的真相。
唐宁没走几步路就遇上了匆匆赶来的叶奇。
叶奇一脸惊慌地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唐宁,下意思地扶了唐宁一把“少爷,司少爷没事吧?我叫了救护车,估计很快”
“不用了。”唐宁淡淡的,不见刚才在司闫面前时的挣扎和晦涩,又恢复了人前冷淡自持的模样。
叶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唐宁衣领面前的褶皱还是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您这是跟司少爷怎么了?”
唐宁再内敛,叶奇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不算短,多少也能看出点什么的,更何况上次在青阳公馆门口,唐宁的举动一点也没有遮着掩着。
叶奇只不过不敢嘴上直说,心里却也知道司闫对唐宁的重要性。
如今唐宁这副样子出来,叶奇多少还是暗自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