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在她这一通徐絮絮叨叨的安慰里终于停下了动作,微微无奈地看向她“你是想我难受还是不难受?”
宋韵染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商榷看她眼神迷离就知道这人神游天外去了,他故意用了点力按压了下她的伤口,然后满意地看着宋韵染吃痛回过神来。
“没什么难不难过的,就是觉得突然。”
好像身边的血脉亲情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虽然对于亲缘这种东西很是淡薄,但也终究人非草木,感受不深,触动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商榷的手顿了顿。
旁边床头宋韵染不知道哪里折腾来的一个旧台灯发出隐隐绰绰的暗黄色灯光,打在商榷脸上,整个人不见了之前的戾气,显得柔和极了。
“小叔叔?”宋韵染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腕上的勒痕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显现出充血的紫红色,看起来有一丝触目惊心。
商榷抓住她的手,刚才一晃而过的情绪很快就被他敛住了,垂下头依照着刚才给她上药。
寂静的房间里一时无声。
很久宋韵染才听见他说话“你以后做什么,都得跟我说一声,不准冲动莽撞。”
傍晚听见宋韵染失踪时,他心底甚至连商鹤清去世都能在五分钟之内接受并且抚平的情绪却被炸起了千层浪。
尤其种种消息传回来都是对宋韵染不利的。
甚至连监控都断掉的时候商榷第一次生起一股无力感。
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商榷又好像完全不了解宋韵染的日常生活,她接触的人,她处事的行径,或者四周围潜藏的危机,商榷知道的鲜少。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把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当成如临大敌,甚至派顾枫去查了唐友安。
甚至在心底想过,如果真的是唐友安,如果宋韵染真的在他手上除了什么意外。
那他会怎么办。
好像只是想想都不能平静,他几乎想直接拿把qiang抵在唐友安头上质问一番。
这样的情绪,他虽然挣扎过但是于事无补。
宋韵染当然听出他声音里的紧绷,这种认知让她瞬间愣了。
她想过自己会在把控的时间内等到商榷过来,甚至连自己伤到什么程度也算到了,但是她没有想过商榷知道她失踪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如果换成出事的人是商榷,她会是什么心情?
宋韵染想都不敢想。
因为只要一想到商榷被绑在椅子上不吃不喝的折磨个两天,她就心肝脾肺肾都跟着抽抽。
那可是她心里的一块宝贝,有人觊觎都要气愤不已,何况是赤果果的人生伤害呢?
照这样想的话,商榷如今的反应,是不是说明——他终于认识到她的重要性了?
宋韵染先是在心底抚慰了一通自己好歹没事的庆幸,接着嘴角的笑容就藏不住了。
她难得有些扭扭捏捏,感觉被商榷抓在手里的手腕都烫的厉害“唔,小叔叔你是不是——”
“柴米油盐都挺贵的,草莓牛奶也贵,你要是一不小心怎么着了,我往后利息都收不回来。”
商榷头也没抬,决绝又冷淡地泼了她一把冷水。
“”宋韵染气死了“你给我买的那手机也挺贵的,被那父子两弄丢了,你是不是更心疼了?”
商榷没说话,涂完了手换了个药涂她脖子上的指甲痕,眼里的笑意却分明。
离得太近了,宋韵染刚才还没有凉下去的皮肤依旧叫嚣着升腾起热气,血气直往脸上冲。
商榷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项里,激起阵阵颤栗。
宋韵染做了个很夸张的吞咽动作。
商榷发现了,疑惑地侧过脸来,一本正经地问她“动来动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