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三个人一起死了就好——这种想法冒出头的时候。
‘嘀嘀——’
一辆飞逝而过的汽车夹带着狠狠的刹车跟喇叭声在司闫的耳朵里划过长鸣。
下一秒,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带着往后一倒,混合着冰雪的寒风灌进他只穿着卫衣的领口,铺天盖地得撒过来。
“怎么看路的,没长眼睛啊?”猛然停住的汽车里钻出一个人头,冲着这边骂了一句。
司闫踉跄了两下站定,才发现自己的领口被人抓在手里。
他挣脱开,对着汽车主人就骂回去“怎么开车的,赶着投胎啊?”
“”司机还想回嘴,却见司闫旁边的男人以绝对碾压的气场看了他一眼,苍白的脸病恹恹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受了惊,脸嘴唇都是白的,在凌晨的街道里看起来格外的震慑人心。
他住了嘴钻回车里,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怂什么——”回脸一看唐宁的脸色,他也只想掉头离开。
对唐宁是再也做不出兄友弟恭的表情了,他一句谢谢没说,低头就要走。
“阿闫。”
唐宁冷冷的声音透过夜风传过来。
这个城市从来都不会有真正的夜晚,四处的霓虹照的此刻的公路都亮如白昼,今晚夜深,四周也不缺少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a
唐宁应该没有见过这个点的b城,就算是见,也应该是在他46层的公寓楼上,透过落地玻璃往下望,看底下的行人如蝼蚁。
他会懂什么叫人生百态,什么叫生存吗?
从小高高在上养尊处优长大的少爷,唐薛傅不会让他接触到不公和龌龊。
所以他才能堂而皇之的用保护作为借口瞒着司闫父母死亡的真相,处心积虑的让人觉得他像个傻子。
他没有停住脚步,无视了唐宁的呼喊,径自往前走。aa
穿过这个红绿灯,再往前面的巷子走个一公里,拐个弯,就是鬼街了。
那里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不是灯红酒绿的都市,也不是唐家那有着高高牌匾的府邸,更不是唐宁那个46层,面朝江景的公寓。
那种层次的人,对他来说都是高攀和妄想,不切实际的。
他隐约能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他,不远不近的,隔了一段距离,却又始终没有离远。
一直到司闫从巷子拐角,也依稀能听见那个很熟悉的脚步声。
他突然想起年幼的时候。
司闫小的时候,调皮是出了名的,像个猴,一刻也坐不住,总是屁股着火似的四处乱窜。
但是他到底是有怕的东西,怕鬼。
跟所有没有长大的小朋友一样,对鬼故事这种东西又向往又害怕。
能认字的时候就开始偷偷往书包里藏小人书,刚开始是些半文字半图像的。
大人看没什么,但小孩子么,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总是有限的,所有的知识都来自对动画片的萌动和启蒙图册上的描述。
有时候他妈实在被他蹦跶的烦了,少有的在家的日子也被这个小猴子弄的精疲力尽,难免有时候给他将床头故事的时候就带了点恐吓色彩。
本意呢就是想让他乖乖睡觉,告诉他一点三次元认知,希望这猴孩生出点敬畏之心,至少晚上的时候能睡安分点。
这方法还是奏效的,小司闫隔着被子懒腰抱住他妈,被那些什劳子的鬼影惊魂吓得手都不敢松。
觉是能老老实实睡了,但是一定要有他妈陪着。
他妈不常回府里,搞起事业来的时候就跟他爸住在唐氏附近的公寓。
于是一晚上过去了,留下个有心理阴影的司闫,那时候听过鬼故事的孩子,没有个把星期是走不出来的,反正一旦天黑入了夜,看什么都像是会动,阴谋论地觉得什么东西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