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航停在唐簌面前,略带审视地看了她一眼,留下一个充满压力的眼神。
唐簌:“”
她这阵子本来就因为唐友安的频频出事有些惶恐不安,又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外面养小.三,有些年龄甚至比她还小,她三观已经被冲击了。
今天又听说唐宁被她的父亲设计陷害,心底更是猛的一惊。
那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侄子,父亲居然下得了手,她心底更是萦绕了一堆荒谬的不可置信,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
但是刚才来到医院,看见唐薛傅看她的眼神,那一瞬间她的心赫然哆嗦了一下。
纵然她十岁那年才正式被认回唐家,但是由于是唐家唯一的女孩,唐薛傅虽然不见得多喜形于色,但是背地里对她还是纵容的。
不然她也不至于日子过的太舒服,把性格养成了如外人口中那边‘被宠坏的大小姐’。
有因就有果。
她的父亲,她之前一直以单纯的角度仰望自己的父亲,觉得他就是个事业心稍微重一点的男人。
男人不着家什么都是常事,可是如果说他瞒着这么多的人,做了这么多的事,甚至连司闫父母的死都跟他扯上关系,那对唐簌来说,确实是太荒谬了。
可是刚才唐薛傅的表情不是骗人的,就算前面的事情没有查清楚,可眼下唐宁的事情确确实实跟唐友安逃脱不了干系。
唐簌往医院赶,一方面是想确认唐宁的伤,另外一方面就是听说唐友安已经被带走,她着急忙慌之下,母亲也不愿意管父亲的死活,就只能来求唐薛傅了。
可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老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透过她在看唐友安,随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年迈硬朗的五官情绪明显被手术强后面的孙子牵制着,隐忍不发。
那一瞬间唐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对唐薛傅来说,才是真正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关系,要他偏向哪一个,似乎都是巨大的取舍。
这时候唐薛傅离开,唐簌等人已经闻讯了刚才的唐宁心跳骤停的那幕,现在唐宁九死一生,性命好像是系在了——司闫的身上。
唐簌记得上次见司闫的时候,他穿着单薄的单衣,闯进了唐家的院子,那个早晨,莫名其妙那通指控。
时隔十年,很荒唐的错乱了人生的两个人,她对司闫并没有多大的善意,也许骨子里就装满了属于唐家的跋扈,所以她不受唐宁待见,也不受司闫待见。
可是现在,唐簌闭了闭眼,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了司闫。
带着满心满眼的不确定和焦急,她第一次放下小姐脾气,低声下气略带请求地跟司闫说话:“司、司闫。”
出口的那一瞬间她才发现,为什么她会觉得站在司闫面前的压力比在唐薛傅面前还要大。
大概是终于承认,她父亲的罪恶,唐宁说了不算,唐薛傅说了不算,只有面前跟唐家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司闫说了才算。
可能是在很久之前,唐宁就一点一点,亲手地将审判权利交到了他的手上吧。
司闫听到声音没有什么反应,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将一张脸深埋在手掌里,似乎疲惫麻木的模样。
很久,声音才从手掌里漏出来:“讲。”
唐簌咬了咬牙,知道自己此时是有求于人的状态,于是欠了欠身,小声地说:“关于我爸爸的事,你能不能——”
司闫顿了一下,然后猛地抬起充满血丝的双眼看向唐簌,眼角带着几分讥笑:“能怎么?”
唐簌见他这副神情,心猛地一沉,但是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毕竟不知道身上背了两条人命,刚刚又差点背了第三条人命的司闫是怎么过来的。
她顿了顿,哆哆嗦嗦的从包里拽出了一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