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他交待他的女人两件事一,无论来多少人搜查,问他什么话,只准说三个字“不知道”;二,到了一定的时间,一定要告诉孩子,在他薛家的“祖志”上,在他的名字儿后面画个括号,在括号里写上“苏家屯的村长,村支书”。
他的女人哭着回答说“中”。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薛三喜都不出大门了,也不朝村委会大院里面去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在吃着官司,他的钱也都花的差不多了,全苏家屯的大人和小孩子都怀着一颗急切的心情,在等待着薛三喜的结果。
从那以后,凡是太阳一落山,不管得“信儿”不得“信儿”,他都上到他那二楼的房顶上,那上面有一个楼梯间,他就在那里面过夜。
那是一个严寒的深夜,整个苏家屯好像是一块儿冻实的冰凌。薛三喜蜷缩在楼梯间的地上。
他刚刚躺下,突然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块冰凌一样的物体,突然在他的眼前粉碎性的崩裂了······。
黎明的时分,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这声音好像是从邻居的平房顶上传过来的,又好像是已经到了自己的平房顶上,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他能意识到这声音与自己有关,就在他刚刚站起身来的时候,那个楼梯间的门被推开了,黑暗中,他看见一个“黑影”堵住了那个楼梯间的门。
不等薛三喜再有任何的反应,那条“黑影”上前递给它一团什么东西,当他拿到手中,才知道那是一团大拇指粗细的尼龙绳。他正在纳闷的时候,那“黑影”手中的一个什么器件发出了光亮,所形成的光柱直接照在楼梯间顶上的一根水泥“横担”上。这个时候,薛三喜下意识的朝楼梯间门外看了一眼,他看见平房顶上站着六七条的“黑影”,它更能意识到这六七条的“黑影”都在审视着他,好像是在验明正身,又好像是找他多时了的样子。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薛三喜算是没有半点的“英雄豪气”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他的心中产生了一时的轻松。他很利索,很内行地将那根尼龙绳拴在那根“横担”上,然后把自己的脖子挂了上去······。
迷迷糊糊的,他好像又听见了刚才那阵脚步声,又有近而远的消失了。
······
半晌的时分,人们发现他家的大门前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到晌午,整个苏家屯,甚至小黄乡都知道了,薛三喜“牺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