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潘震速度之快,力道之巧,反手回旋,黑戟翻飞,又一排尸身,留在脚下。
后继骑兵,各个睚眦欲裂,视死如归,竭尽所能,寻找潘震之破绽。
脚下战马不停,一队队尸首,以性命为代价,挥舞出自己毕生最强的一枪,在其面前堆起尸山。
“这些人都疯了吗?”远处城墙上,幻境里见识过尸山血海的郭壮,在现实当场,被惊的阵阵胆寒。
“这人是谁,怎么能强到如此地步?”四表哥一生见过最强的就是爷爷,现在他觉得就是爷爷在世,对这人也是望尘莫及。
郭壮一阵语塞,身为憨子中的聪明人,他也明白,此刻不应该透露潘震身份,多生事端,所以转移话题一直东侧小道士,说道“你看!神仙!”
远处小道士,手中拂尘无限生长,满天飞舞,结成蛛网一般。
凶恶的敌军,面对斩不断穿不透的白丝,犹如挥拳打在棉花上,毫无着力,又毫无办法。
减速撩开白丝,妄想轻松穿出,失去灵活的骑兵,在小道士诡异手段的袭扰下,不是身死,就是伤残。
前方行进缓慢,后方友军不得已,都被挤压到中间潘震的队列中。
西侧小和尚,不忍杀生,挥拳间魔气森森,拳劲隔空掀翻马匹,打乱其队形。
剩余几人枪攻其身,却把自己连人带枪打落马下,这才是莽夫们最羡慕的横练功夫。
小和尚最多打断对方手脚,可怜这些人不过片刻,也是被己方后来的骑兵踩死。
急的他飞身上前,劈手夺下六马缰绳,悍力拉倒马匹,在身前截断道路。
即便如此,三人拦下了大量南魏军,仍然有不少穿过,奔着山寨而来。
“放箭!”郭壮学着评书里将军的话下命令。
可莽夫们又有几人会用手弩,稀稀拉拉的箭射出,根本对敌军毫无伤害。
骁勇骑兵,冲到城墙下,背枪弃马,攀上矮墙,几个呼吸,就跃上仅有三层塔高的城墙。
但背负精锐之名的他们,没有想到,在这破旧的山寨,会有如此罕见数量的横练高手。
下方攀爬的南魏军,堪堪登上城墙,就见先行者死伤一地,血肉模糊。
他们精良铠甲在莽夫们的重锤、板斧、狼牙棒等等面前,毫无作用。
即便如此,南魏军也没有迟疑,多年血战,他们早就明白,稍作迟疑,就注定身首异处。
越来越多的敌人登上城墙,莽夫们虽强,也仅有十几人。
乡亲们虽有血性,可不是身有老伤,就是长期挨饿,气力不足。
双方在狭窄低矮的城墙上,反复拉锯,贴身厮杀,步步必争。
杀至入夜,滚滚鲜血从台阶上,如殷红的瀑布流淌不止。
“夏侯统领,撤下来吧!我们为了隐匿踪迹,绕了太多路,将士们太疲惫了,无法发挥出最大战力。只要修整一夜,明日我带头敢死。”夏侯栋身边的副将,不忍无谓的牺牲,开口劝道。
夏侯栋满眼血红,不甘点头,凶狠的说道“记住你说的,明天你带头冲锋,不胜无归。”
副将面色阴沉,心中想着战死的兄长,暗自激励,说道“末将领命!”
一阵退兵鼓响,疲惫的南魏兵退去。
潘震脚下,碎马叠断肩,黑红两丈高,寂静无鬼声,阴风扶湿发,仿佛凶神降世。
小道士收起拂尘,白丝如雪,片尘不染,身前敌军伤多死少,还有人趴地哀嚎,想是受尽屈辱折磨。
小和尚僧袍破烂,面前人马堆积,虽断手断脚,但大多命在。
城墙上,横尸满地,断枪破甲,折射银白月光。
莽夫们各有负伤,所幸都不重,战力犹在。
乡民也大多有祖辈功夫在身,伤亡不大,但面色都有些僵硬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