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世盛了一碗鸽子汤,递给了鱼白道“这是你爱吃的鸽子,特意做了压压惊。”
鱼白接过汤盅,转手将鸽子汤推给了身侧的兰香道“还是给夫人喝吧。这六年来,我整整吃了四百八十只鸽子,有一半都分给了你,难不成你还没吃够?我是吃得快要吐了,听到‘鸽’这个字都打怵。”
萧然一脸静默的看着一脸暖色的王安世,心中隐隐有种不安,夹了一块拌菜到鱼白碗里道“那就吃些素吧!”
鱼白静静点了点头,满心欢喜的吃到了嘴里。
安世眉头一皱道“鱼白,你既然不喜欢吃鸽子,为何要吃那么多鸽子,送信岂不是来得正当?”
鱼白眼睛瞟了瞟萧然,是啊,她不喜欢吃鸽子,可是每次都将鸽子射杀了,让安世每每头痛得紧,她只是生气,为何萧然总是向王安世问她的平安,却不肯花些心思给她写一封信,哪怕是只言片语?于是她想着,信鸽没了,他总会想知道自己的消息,确认自己平不平安,会回来见自己一面吧?
鱼白情绪登时低落下来,淡然道“我不喜欢我的消息被别人转达。”
王安世与萧然同时默然,焉会不知少女的弦外之音。
鱼白心情低落,转眼见兰香碗里的饭没了,汤也告了罄,身后的丫鬟却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心情不爽的看向秋娘道“在倚兰阁中,给大林和李神医准备好房间,方便照顾和诊治大林,府里的丫鬟小厮身契以及药库钥匙都交给夫人保管。还有,将小伙房清理出来,我在家的时候,我的午膳由夫人亲手来做。”
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才转向安世道“这样可好,主子?”
王安世耸了耸肩,一幅无所谓的模样,反而他成了客人般。
用膳过后,将下人们全都摒退了,只余鱼白、安世及萧然三人,王安世才忧心忡忡道“萧然,边关长时间见不到你,孟怀必定对卓家心腹动手脚,你需快快辙返。”
萧然眼色一暗,点了点头道“阿泰在我身后,今日不到后日必到,我们只歇一日便回南萧边关。”
最迟不过三日后,他便又要走了,鱼白心中好不失落。抬眼看着乌蒙蒙的天,强自展颜道“我们去于家村的作坊看看吧,竹子、象粪等原材料已经收得差不多,纸坊已经开工,面膜坊、胰子坊也已经步入正轨。你们在外保家卫国,我在后方保驾护航,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三人坐上同一乘马车,出奇的静默。
“卓萱有消息吗?”萧然终于耐不住静寂询问王安世。
王安世摇了摇头道“我此次来也是想让鱼白想想办法,在北萧找上一找。”从怀里找出一张画,递给了鱼白。
摊开画册,上面画着一张秦国宫装美人,肤凝如雪,美不胜收,嘴上虽然噙着笑,眼睛里却透着浓浓的愁苦。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卓萧然的胞姐,二十六岁的卓萱。卓萱六岁时被虏,被秦皇以她为饵,引诱卓越相救,未想到竟中了萧皇与秦皇的诡计,身陷囹圄,卓萱更是失去了利用价值。
好在卓萱虽小,却有幅美人胎子,被充进后宫当一个小小宫女,长大后,颜色渐开,及笄后被太子看中,想拒为己有,皇后哪里会允许仇人之女被皇家宠幸,让一个姓罗的侍卫统领将卓萱运出宫欲杀之。
罗统领是个贪色之徒,将卓萱占为己有。随后边关告急,罗统领被调到萧秦边关,军中不许带女眷,罗统领不忍与浓情蜜意的卓萱分离,残忍的他退而求其次,将卓萱安排在了离营地不远的勾栏院中。
那勾栏院之所以营地不远,表面说是妓寨青楼,实则是军队专用的妓子。
罗统领是皇后的人,自然就是秦殇的敌对之人,秦殇用计除之,卓萱的命运随之跌入谷底,由罗统领包下的妓子,沦为众军人的亵玩之物,好在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