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分明是天黑之后才来夜晴宫,怎么此时又天黑?
戴天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也混沌起来。
他只能机械地艰难举起一把古琴,想要重重摔下。
但他脚下一软,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戴天拼命睁开眼睛,想要看清端木华,却发现,周围模糊不清,一片昏暗。
戴天心中明了,不是天黑,大概是自己的的眼睛不成了。
戴天只觉得心中悲痛。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端木华。自己一意孤行,终将是拖累了她。
朦胧间,戴天却突然发现,周围大亮起来。
他困惑地揉了揉眼睛。莫非是人之将死,回光返照了?
戴天发现,周围的这种大亮,似乎有些奇怪。
夜晴宫金色大厅中的光,是金灿灿,颇缠绵暧昧的。但此时的亮,是凌厉尖锐的。
这种亮光,就像冷月一般,冰冷冷,凉丝丝的。
这种亮光,绚烂无比。
这种亮光,戴天越看越眼熟。
就好像是,月牙儿身上的银色长衫的色彩。
不但一片大亮,戴天还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似乎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似乎打碎的东西越来越多。
尖叫声,脚步声,碎裂声,掺杂在一起。整个大厅里,热热闹闹,嘈杂不堪。
而祁如月的战曲,却戛然而止。
世界终于安静了。
抑制不住的困倦袭来,戴天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戴天才幽幽醒转。
自己还是在那个金灿灿,明晃晃的大厅之中。
不同的是,此时的大厅,已经一片狼藉。
满地都是碎片。
刚才满屋子的娇艳公子,竟跑得干干净净,诺大的夜晴宫显得空荡荡的。
刚才还充斥着人声琴曲的大厅,安静异常。
戴天发现自己的视力和体力似乎恢复了不少。他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人的怀中。
一只冰凉的手,正放在戴天的额头上。
戴天一惊,差点跳起来。
他这才发现,端木华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戴天刚想问话,突然听到月牙儿大惊小怪的声音“我说戴天啊,你怎么是个纸糊的。动不动就倒了。”
戴天转过头,发现月牙儿,正在离他不远处。
月牙儿显得有些狼狈。他的一身银白长衫,已被血渍染红。他脸上的粉也掉了不少,颇有些滑稽。但他神采奕奕,好像心情不错。他坐在一个古怪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正在用手中的扇子扇风。
他手中的扇子,仿佛不是扇子。
这把扇子,形状奇特,闪耀着夺目的银色光华。
这种银色光华,戴天觉得很眼熟。
不正是自己朦胧间,看到的那绚烂无比的亮光吗?
见戴天盯着这夺目的奇特扇子,扇着风的月牙儿便解释道“平将。”
“平将?”戴天觉得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月牙儿却是一副嗔怪的表情道“这货,现在越来越懒了。轻易不肯理我。非要见我遇到真麻烦了,才肯相救。”
“才肯相救?”戴天有些不明白。
月牙儿又用平将扇起风来“这货,打人不行。但它有个本事,就是见不得我挨打。但凡它觉得我被人欺负了,就会自动跑出来保护我了。”
“哦!”旁边的端木华嗔怪道“原来月前辈是故意让祁如月的琴音,将您弄出些皮肉之伤,然后便等着平将来救您。这样您不费吹灰之力,坐享其成。”
“什么坐享其成?”月牙儿不服气地叫道“我可是受了好些伤,还浪费了一件衣服呢。老夫现在老胳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