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以按劳分配为主要方式,坚持保护百姓们获得应得的劳动报酬,坚持劳有所得,这也是朝廷的仁义礼法之一。”
“按需分配、按资分配,多种分配制度并行,是当下大明最合适的路。”
“如若有人非逼着朕做独夫民贼,朕也甘心担这个骂名。”
独夫民贼,是对一个皇帝最具侮辱性的词语。
独夫,就是专横,一言以蔽,独断专行。
民贼,就是与民争利,锱铢必较,是偷老百姓手里钱的贼。
比如汉宣帝的老师就曾经骂汉武帝刘彻是个独夫民贼,不听进谏,一意孤行,算缗告缗令、官营盐铁,都是与民争利,是偷“民”的钱。
这是朱祁钰的决心,被骂他不怕,有胆子就造反,看他这个皇帝杀不杀就完了。
朱祁钰刚说完,武清侯石亨的眼神,立刻就亮了起来,他闻到了军功章的味道
石亨的眼神很快就黯淡了下去,造反要交三遍税的大明,谁能这么蠢呢
分配,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话题,朱祁钰并没有深入的讲如何分配,只是在大方向上画了一条线。
因为分配不是讲道理,分配,是真刀真枪的动早就被瓜分完的利益。
无论刀落到谁的头上,都是钝刀子割肉,生疼生疼。
是干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朱祁钰只是指明了一条方向,而这条方向,正是群臣所需要的。
朱祁钰浅尝辄止的谈了谈分配,盐铁会议很快就回归到了正常的议程之中。
“陛下,应天巡抚李贤上奏说,请旨撤销盐引之事,臣以为不妥。”户部度支部郎中王祜说起了第二件户部事儿。
朱祁钰朱批了李贤的奏疏,关于盐引的部分范围内撤销。
李贤不是清谈之辈,他希望撤销盐引之后,建立一套盐铁的供给侧的改革,仿照襄王在贵州事,对盐进行全面范围的官营。
这一刀就剁在了两淮盐商的脑袋上,两淮盐商早有预料,这一刀早晚要挨,所以很多都在转型,比如他们的目光看向了海洋。
在家里窝着就能大笔大笔的用麻袋装钱,还有什么出海的动力呢
但是大明皇帝新政势不可挡,他们也曾经挣扎过,发现挣扎的越激烈,陛下手段就越多,索性选择了顺从。
朱祁钰认为取消盐引的时机已经成熟。
这种时机是多方面的,比如河套地区靖安省逐渐稳定,安民渠已经投入使用,河套地区的耕地面积在快速增长,粮食产量飞速增长,足以供给边方用粮。
取消盐引,改为供给侧改革,并无不妥。
“说说理由。”朱祁钰看着王祜认真的说道。
其实王祜这是在行封驳事,朱批的奏疏下发到了户部之后,被户部拦停,请旨议策。
但是王祜行封驳事选择时机和地点,都非常的巧妙,选在了聚贤阁,这个说话极为自由的地方,选在了天明节之后,这个刚刚休沐结束的时间,用的方法,是议策,而非封驳。
“很简单,因为边方要用粮。”王祜开门见山,说了一句很合理的废话。
王祜解释道“在整个大同、宣府、陕甘宁靖安地区,盐引的粮食占据了三成以上的比例,如果现在贸然取消盐引,势必加重河套地区的赋税压力。”
“靖安新复,百废待兴,所耗靡费,若是取消盐引,改为供给,那么大同、宣府、陕甘宁三边,靖安,势必出现粮贵盐贱之事,臣以为,得等等。”
“南衙的确是准备好了,可是边方并未准备好。”
王祜的理由是地区发展并不不均衡,导致南衙的确对取消盐引有着迫切的需求,而边方地区,现在还不能自给自足,一旦取消盐引,势必导致边方物价腾飞。
江渊也是极为赞同的说道“如若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