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瞥了王言一眼,盛纮说道:“我盛家大房在宥阳有一处茶园,我做主,待你与华兰成婚之时做陪嫁。”
王言哪里不明白,老丈杆子是以为自己点他呢。
说起来,盛纮是盛家的二房,大房那边是做生意的,盛纮家在扬州,在京城的大宅子,再加上他们一家子的各种开销,一部分是徐老太太的嫁妆,一部分是王氏的嫁妆,一部分是盛纮这一支本来的家底,再就是盛家大房的支援,同气连枝、互为援引。
毕竟做生意没有当官的保驾护航是一定做不好的,盛纮虽然官不大,但也是进士出身,一样的交游广阔,到哪都有熟人,没熟人也有共同的好友,都能联系的上。这对于盛家大房的生意,是有相当助益的。
虽然没有欺负别人的能力,甚至还要被更牛逼的人欺负,但肯定不至于欺负的太厉害,只要愿意低头很多事都能摆平……
王言莞尔一笑:“伯父误会小侄了,钱财与我如浮云,吃好喝好也便是了,哪里能跟伯父要什么茶山呢。这样,伯父回头叫大房派些人过来一同研究炒茶的技法,回去以后用更好的茶叶来炒制,如此小侄有口福喝些好茶,大房那边也能占个先机,多赚钱财。”
“你认为如此制茶以后当为士大夫所爱?”
“正是,因其简单直接,无需繁杂操弄,冲泡即饮,有自然草本之清香,如此才是茶之本味,才是相得士大夫之雅致。”
盛纮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这几日便来人。”
这时候,看着王言批注的欧阳修合上了书,将其塞进了原位,转回神来,看着端正、微笑的两人,不禁好笑的摇头:“老夫眼是花了,耳却未聋,你们翁婿二人倒是和睦的紧啊。坐下说话,我也尝尝这与士大夫雅致相得的新茶。”
见其坐下,盛纮坐在了一边,伺候人的当然是王言。
他上前给欧阳修倒了茶水,说道,“欧阳公,请。”
欧阳修端着茶盏,小小的抿了一口,点了点头:“确如你所言,有自然草木之清香。然则以往我等皆以煮茶为乐,一杯好茶,要以温火,佐以羊油……”
如此说了好大一堆茶汤的烹饪、品味以及各种名人对于茶的评说,他笑问,“何以此清茶代茶汤。”
“清者,清也。汤者,浊也。”
王言搬了张椅子坐在欧阳修、盛纮对面,好像被面试一样,他笑道,“欧阳公所言茶汤之乐,学生以为不过文人发酸,冠其以乐。照此说来,清茶亦有其乐。譬如茶种,此为山中不名野岩茶,若以龙井炒制,必有不同风味。再者冲泡,一泡何味?二泡何味?三泡又如何?三者茶器,其中意趣,欧阳公尽可畅想。
以欧阳公今日之盛名,学生以为,只要欧阳公拿了茶回去,招待三五来客,与好友书信言其事,不用半年,此茶之新法当风靡大宋,人皆求之。彼时各大茶商,定然钻研新法,其中意趣自然明了。”
“子言有见地。”
这不是多难明白的道理,欧阳修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前后的因果关系。他笑了笑,转而同王言聊了一会儿家常,询问了一些过往。
如此一番过后,他看着茶杯中舒展的茶叶,说道,“固安先前拿了你写的那首一剪梅来见我,词好,字更好,我不及也。正因如此,我起意来此看看你王子言到底何许人也。子言制新茶,定有所获,不若吟来?”
这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只见王言愣了一下,随即沉默片刻,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正有一首七言,还请欧阳公斧正。”
见欧阳修含笑点头,王言缓慢道来:“落絮游丝三月候,风吹雨洗一城花,未知东郭清明酒,何似西窗谷雨茶。”
“甚好。”欧阳修捋着山羊胡,满意的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