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去一看,只见堂屋侧边坐着一个年老的妇人,正在那里低头轻声啜泣。
小风想冒充一下吴大夫,就哑着嗓子装成大人口音问道:“这里就是癞痢头的家,是吧?”
那老妇人抬起头来,两眼浑浊无比,两手摸来摸去想找凳子,口中喏喏招呼,原来是想让小风坐下说话。
小风没来由觉得一阵心酸,走近细看,原来这老妇人是个瞎子。
那老妇人终于找到凳子,要小风坐下谈话,同时带着哭腔问道:“这位哥儿,你是小儿的朋友吧?”
小风一听,有了更好的身份,也就不想再装什么吴大夫,当下随着老妇人语气,继续哑着嗓子说道:“是啊!是啊!我这不听说他生病了,特意赶来看看他。”
老妇人一听来人确认是他儿子的朋友,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哽咽说道:“还是你这朋友想得周到,他在里屋躺着呢!我的眼睛瞎了,没法招待你,你自己进去看吧!人已经快不行了。”
小风直接走进里屋,见里间床边柜台上点了盏油灯,一晃一晃的豆大的灯火像要熄灭。
难道床上人的生命也要像这油灯一般,将要油枯灯灭。
小风凑近油灯,见灯内有油,就弹了下灯芯,油灯又亮了起来。
借着明亮许多的灯光,他又向床上看去。
床上躺着一个癞头癞脑的汉子,满脸乌黑如碳,嘴角流着泫液,泫液像脓疮腐液一般。
小风皱了皱眉,轻轻走上前去,叫了几声,那癞痢头半点反应也没有。
他用手指往那鼻孔探去,还在喘气,小风不由放下心来。
癞痢头一会儿出气粗重,一会儿又仿佛断气一般,小风诊完脉,心中已有了些底。
癞痢头得的是阴邪之症,也有点像是阴魂附体,但这阴魂比小风在封丘遇到的不同,是墓穴之地这等地方惯有的阴魂。
癞痢头既得了此病,说明他经常和那帮朋友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到此理,小风就想抽身不管,只等明天那帮人找上门来,他再痛斥他们,并且告知他们病症由来。
小风转身走到门口一看,房屋显得高大宽敞,料子也用得极大,但无论堂屋,还是里间,都是家徒四壁,细想来,一定是被这癞痢头败光了。
小风看着外间老太婆,心中又不忍起来,恨恨道:“只当为这可怜的老太婆做回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