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文彦博教子(2 / 5)

儿子了!“富彦国诸子,可有一子娶我文氏女?”“老夫诸女,可有一女嫁富家郎?”国朝宰执元老们的关系非常错综复杂,并不能通过姻亲关系来判断。但,若两个在朝堂上‘志同道合’,在私下里互相作诗唱和的宰执,却没有结成儿女亲家,甚至连谈都不谈这个事情。那这两个宰执的真实关系就可想而知了。文及甫瞪大了眼睛,终于醒悟!确实,老父亲一生有八子五女,却无一人与富家结亲。不止如此,连议亲都没有过!“休说老夫和富彦国,只是泛泛之交!”富弼那个老匹夫,活着的时候,压根就没真正尊重过他文彦博!就连当年成立耆英会,也是最后一个通知的他。文彦博甚至怀疑,要不是他人就在洛阳。富彦国甚至不会请他参与。那纯粹是礼貌性的邀请。他也只是礼貌性的答应了而已。所以,富彦国一死,耆英会原地解体,十三元老各玩各的,也就理所当然了。“便是老夫与富彦国,真有什么过硬的交情,老夫也不可能,更不会管他家的事情!”富弼当年将死,临终遗表,却把司马十二喊了过去。甚至都没有让富家人到他府上礼貌性的请一下他文彦博去见证。最后,富弼的遗表,甚至就是司马十二的弟子范祖禹代笔的。就这一个事情,就让文彦博心冷。朋友?纸糊的朋友吧!文及甫听着,却是心生恐惧,看着老父亲的模样,有些瑟瑟发抖。“大人……”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您……”文彦博笑起来:“老夫哪来这么大的能耐?”他要是能有这个能耐,何苦在洛阳蛰伏十余年?“那是?”文及甫咽了咽口水。“别多想了!”文彦博道:“谁都不是!”“但谁也都是!”“富彦国一生,仕宦数十载,历任十余州,更曾两度宣麻一拜枢密使,可谓是位高权重,权势滔天!”“然而,其一生做了多少事情,任用、提拔了多少人,就得罪了多少人!”文彦博说到这里,深深的看了一眼文及甫:“其在,威势在,地位在,那些人不敢得罪,也不敢声张,只能蛰伏。”“但其死,一切威胁尽去,所有顾忌全无,上上下下的人,都会默契的动手,默契的打压!”富彦国活着,我们打不过他,认了!现在富彦国死了,我们还收拾不了他的子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那个时候,没有人会客气的。逮着富家人,就往死里输出!甚至不排除,有人会以自己能收拾富家人而亢奋——宰相之子是吧?老子打的就是宰相之子!“那,富郑公的门生故旧们就看着?”文及甫问道。文彦博哈哈大笑起来,为自己的傻儿子的天真而笑。“门生故旧?”“国朝,又不是汉唐!”“国朝士大夫们,连以人为畜都严厉反对,又怎会愚忠于某一人?”庆历兴学运动后,思想界百花齐放,士大夫们越发的开始倡导人格、尊严。程颐、程颢兄弟怎么说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汝听说过晏殊家的晏几道在许州被韩持国羞辱的事情吧?”文彦博问道。文及甫下意识的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个事情。文彦博嘿嘿的笑了一声,闭上眼睛,念起了韩维给晏几道的回文:“得新词盈卷,盖才有余而德不足,愿郎君捐有余之才,补不足之德,不胜门下老吏之望!”“韩持国,还是给了晏元献公几分薄面的。”“这还算是给面子?”文及甫心中剧震:“那要不给面子,会是怎样?”可他不敢说出来。只能傻傻的看着自己的老父亲。文彦博似乎看懂了文及甫的内心,道:“若遇到那种已经没有了丝毫旧情的人,说不定,直接就不给回文,然后嘱咐下面的人,好生‘招待’一番,叫这个旧日宰相之子,国家名门之后,被刀笔吏凌辱,为内外所欺,甚至为天下所笑!”“若碰到那种奸诈邪徒,更会设下陷阱,将这旧日恩主之子引入歧途,然后以其博一个公正、清廉的名声!”这种事情,文彦博见多了。大宋文臣士大夫们,读的是圣人经义,写的是忠孝仁恕。可做起事来,却是唯利是图,狂野奔放。为了能减一年磨勘,有的是人愿意甘冒其险。为了能攀上高枝,有的是能不择手段的人。文彦博仕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