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怨朝着看看左右,荣长宁便将孩子交还给奶娘,摆手叫下人都退下。
眼看着人都走净的时候,离怨才放低声音开口说到“我辗转救下太子殿下收的舞娘,前不久那舞娘诞下一男婴,取名化劫。”
听起来这孩子的命运似乎与荣长宁相似,却又大有不同。
一个父亲是有功于社稷的摄政王,遗孤多受圣上照拂。一个父亲被定了谋逆的大罪,圣上以为其等不及了要逼宫,若知道还有个遗孤在世,怕要连养父母都要跟着一起受累。
但看离怨,似乎心意已决,自己不收他也会收下……
离怨瞧着荣长宁久不吭声,知道她心里有所顾虑,便说到“我一糙男人,孩子养是养得活,却不知能不能养得好。我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但也实再找不到信得过的人。”
“你还是算了。”没等荣长宁回话,白楚熤赶忙说一句“可万别放在你身边养,若是养出个跟你一样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可就不好了。这孩子命苦,又和煜儿一般大,就留在侯府吧。对外便称是给煜儿寻的玩伴,我想也不会有人起疑。”
荣长宁不多反驳却也没有点头,只问了有一句“离怨哥哥是否对这孩子有什么别的打算?”
离怨端起面前的茶盏,不动声色却尽露野心“太子殿下的孩子,必须留在皇城。”
“那舞娘呢?”荣长宁问到“为人母的总不舍得将自己孩子送到旁人家去吧?”
离怨回到“把孩子送回皇城是她的意思,我已经在禹城给她寻了住处。”
“那我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在圣上眼皮子底下窝藏被废太子的孩子,这种胆大包天的事到底要谨慎些,以后就跟着煜儿吧。”
离怨点头,自觉此事不宜多说,便转了话锋问“荣芯回皇城了,听说一直想见你?”
荣长宁垂眼苦笑“想见我怕不是真的,想在皇城里待下才是正经事。”
即便荣长宁不想见荣芯,到后来却也是不得不见。
……
元宵佳节皇城里正热闹,荣川趁此机会摆了家宴并给明武侯府下了帖子。
自打荣长宁年后不辞而别,荣川的心里便系下了一个疙瘩。这么多年不敢叫荣长宁知道自己的身世,便是怕她像如今这般自己将自己推得老远,一副小心翼翼模样。
而荣川更知道,荣苓的那一巴掌打在了荣长宁的心里。遂无论如何,求也是要将荣苓求出院门来的。
就在荣川第三次迈进撷兰院的时候,荣苓已经穿戴整齐且得体的坐在了妆台前,只是她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袍。
说不出哪里不妥当,却还是叫荣川觉得这装扮有些显得不合时宜。但想到废太子新丧未过,便也都由着她了。
为着荣长宁能回来,就连荣芯也都欢欢喜喜的坐在席位上,无论真心与否,面子上也都过得去。只有荣苓还是面无表情的黑着脸,好像这皇城里所有的欢腾都与自己无关。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可以为了荣长宁,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大摆家宴。看着所有人都围着荣长宁一家,荣苓的心里更是止不住的悲凉。
遂丢了手上的酒盏,起身晃晃悠悠的朝外走。荣若见了只问一句“长姐去哪?”
荣苓瞥了他一眼“出去散散酒气。”
想着她是要自己静一静的,荣若便没有跟出去。但这一切都被荣芯看进了眼里,荣苓苦闷些什么,她最是清楚。嘴角存着冷笑,也起身跟了出去。
出门去就听到皇城里的鞭炮声和战舞的鸣鼓声,此时荣苓竟觉得,浩浩大齐也是容不下自己了。
踩着自己的影子走着走着,便到了祠堂。
那时候阿若被徐云翘陷害在祠堂挨打,姐弟三个合力摆了徐云翘一道,似乎还是昨日的事情。
推开门,便见祖宗的灵位在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