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怨拿起玉佩交代荣若手上“昨日我叫人誊了份仵作验尸的宗卷,带着回了趟北浔,今早有传信,确定死者是名噪一时的神盗千手。此人号称天上地下没有他偷不到的,十年前还曾潜入宫中偷了李皇后凤冠上嵌的南珠。此时虽知是千手做的,却始终不能将其缉拿归案,遂此案一直留存至今,不曾结案。”
“就没有人去问过藏香阁吗?”
“内侍省少监莫公公曾亲自到藏香阁去问过,诚以黄金万两为酬。但因为千手擅易容,盗走了南珠便消弭无形,踪迹缥缈难以捉摸,当时的藏香阁无法探知其下落。”说着离怨抬手拍了拍荣若的肩膀“他与藏香阁一样,若非受人所托并酬以重金,是不会动手。”
听到是有人故意寻千手盗荣若的玉佩,荣长宁才意识到此时并非与自己全无干系“百宁侯府比这玉佩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要这块玉佩做什么?”
“这就要阿若自己去寻找答案了。”离怨坐回到案桌旁端起茶盏“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清月坊。”
白楚熤想了想,问了一句“清月坊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离怨像是早就猜到白楚熤会问这个问题,从袖子里抽出了个小拇指大小的纸筒递到白楚熤跟前。白楚熤接到手里展开,看着上面的字瞳孔逐渐放大,惊诧的回问“禹城七宝斋?!”
“不单如此。”离怨补充到“还有内侍大监于世卿。将军和阿若最近都看顾好自己身边的东西……当然还有煜儿。若有心人奔着长宁来,遇到的人没像昨日那伙手下留情就不好了。”
说完离怨放下茶盏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离怨说的话耐人寻味,白楚熤在心里反复思索回忆着昨日,好像是在人不曾留意的角落闪过一人身影,悄无声息行如鬼魅,十个荣长宁怕也不是一个‘他’的对手。
梁平郡主重伤,因废太子而备受瞩目的明武侯竟私调铁骑营,但看在其捉拿神盗千手,圣上也没有过多追究,只罚俸一年意图堵上言官的嘴。
但依旧有人言白楚熤征战北塞,习惯于‘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遂才回了皇城也这般肆无忌惮,务必重处以儆效尤。
如此,便在朝堂上吵了足足三日,更是借着废太子的事将白楚熤推到了风口浪尖。朝臣分了两派,各执一词。
若放从前,荣长宁重伤卧床,那些个官眷为了和侯府挂上点关系,大多都会备着厚礼来探望,拜帖可能要摞成小山。
如今这些人看到白楚熤陷入是非,一个个便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谁也不得罪。
门房将那几张稀疏可怜的拜帖送到了竹苑,丫鬟将其摆在了荣长宁面前,伸手拿起百侯府的帖子展开一看,不忍冷笑了下。
对面坐着摆弄绣蓬的陈如华也跟着瞟了一眼“你这个庶妹也是能与你同患难的。”
“她?”荣长宁摇摇头丢了手里的帖子“从她这次回皇城,我开始有些摸不清楚她,明明没做什么,却叫人感觉奇怪的很。”
“我不曾与她多接触,也是不知道她什么个性子。只记得有一年李家太夫人过寿,人家摆的正宴她那个阿娘……一个妾室竟跑了去!可是给百宁侯府跌了好大的面子。永禄公主当真是好脾气的,没有当着席面给百宁侯脸色。回去后父亲便赞永禄公主当真贤德。”
“宫里人都说母亲年少时被昭帝宠得不像样子,骄横跋扈,自打遇上父亲竟也变得贤良,真是不知道父亲有什么值得母亲这般为之倾心。”
“别说我有个女儿,就算是我家小妹嫁给这样的人,遇上这样的事,被哪个男人吃得死死的,我都觉得心颤。”
荣长宁一摆团扇说到“你家小妹虽不似荠儿,但也不是个好拿捏的。”
说完两人都笑出了声,抬手遮嘴的同时,陈如华瞥到方桌上稀稀楞楞的拜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