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去拿那碗已经冷掉的鱼汤,长宁给的药,大抵不会疼。
刚要入口,门外便传来一声惨叫,家奴应声而到,荣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打晕套进袋子背走。
……
嗜睡的人,大多是在逃避着什么,一直昏睡的荣荠张开眼睛便抓着荣长宁的手,不让她走。
眼看着黄昏迟来,该是回府的时候了,小冬上前想要提醒荣长宁,荣长宁却摆手叫她下去。
怀里的小家伙是自己从兰泽巷带回来,亲手教亲手带到了这么大,如今横遭变故,就像是一把刀子扎在了自己的心上,无论如何她都要让荣荠活下去。
“荠儿,都过去了。你放心,二姐会烧了那个地方……”她抱着荣荠,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所有在那里见过你的人,都活不过明日。谁再说一句你的是非,二姐便血洗他三代。”
怀里的人小声啜泣,随后放声大哭,整个院子都是荣荠撕心裂肺的喊声。门口的人听着不忍跟着落泪,但他们清楚,哭完这一阵荣荠便算是活了下来。
子时荣长宁终于从荣荠房中走出来,等在门口的姜姨娘赶紧跟在荣长宁身后“二小姐。”孰书网
“好好照顾荠儿。”荣长宁嘱咐到“荀家的亲事算是定下了,不过我想阿岐一定是隐瞒了什么才促成此事。如若事发被人知道荠儿的事,人家退婚咱们该认便认下,侯府的该有的风度不能丢。”
“是是是,二小姐说得是,只要荠儿活着便算是佛祖保佑,妾从未奢求过其他的。”
“最坏不过就是终身不嫁,可柔是好相与的,再不济还有我养荠儿一辈子。”
听到这姜氏突然拦住荣长宁,跪倒地上忙磕头“妾身份卑贱,承蒙二小姐大恩,往后唯二小姐马首是瞻,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荣长宁看她,眼里却是看过世态炎凉后剩下的疲惫与淡漠,想要抬手扶起姜姨娘,但不知道为何,想起长姐,这手便伸不下去了。
“好好照顾荠儿。”说完人便离开了。
荣长宁的这些,并非是想要谁念及自己的恩情。
看着天色,长姐的尸首都该处理干净了。站在曲意绵长的游廊里回首,假山之上的暖阁都显得那般孤冷,撷兰院的方向更是一片死寂。
荣长宁转身低眼,掉了滴眼泪在地上,转瞬凝成了冰。
小冬问“主母过了今晚再回吧。”
“不了,我想回家。”
回到竹苑去,回到她和白楚熤的家,仿佛只有待在竹苑才能叫自己安心。
红婆婆跟在荣长宁身后“有件事没和你说。”
“怎么?”
“荣苓不见了。”
“什么时候?”
“午时,下人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红婆婆压低了声音说到“她一个人不可能打晕那些家奴,要么是有人帮她。”
“婆婆叫人追了吗?”
“派人去找了,你在里面陪着六小姐,便没告诉你。我已经传信给北浔,无论她到哪都会给她揪出来。还有翠云楼,若信传的够快,这会便该烧起来了。前前后后见过六小姐的也不过十几人,一定会处理干净。”
正说话,外面传过丑时的梆子,小冬提醒到“主母若要回府,还是快些走吧。”
“父亲知不知道?”
“全府上下,只有你和六小姐不知道了。”红婆婆拉着荣长宁的手“先回府安置吧,你经不起折腾了。”
一个大活人消失,荣家人竟当做全然不知,不曾派人出去找也不曾报官,就这样到了第二日一早,出来扫雪的小厮揉着惺忪睡眼,模模糊糊的看到百宁侯府祠堂前的雪地里有一团扎眼的红,扔在百宁侯府祠堂的门前。
定睛一瞧,竟是个人!
小厮吓得扔了扫把便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