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掉便可收储。红豆绿豆都是同样的处理方法。
青的可以做菜用,也可剥了后用水煮过晒成豆干冬天用。
四月到七月是这里的雨季,经常头一刻还艳阳高照,后一刻就乌云蔽日、雷声轰鸣,雨便倏忽而至。
张氏和何氏听到雷声就去戴斗笠披蓑衣雨布,才弄好,大雨就哗哗地由远及近下了起来。两人自然知道这是雷阵雨,仍然低头砍豆,更把砍好的豆蒿垒成几堆。
只是一下雨地就湿,就积水,草鞋就湿了,沾上了黏土。黏土在鞋底越粘越多,最后从脚趾间挤出来,滑滑的。再加上风大,衣裳也被飘湿了。
没多久禹寿和尧寿挑着空粪箕回来,给两人带了两双草鞋,却没有带换的衣裳。张何二人便换了鞋继续劳作。尧寿和禹寿也加入割豆的行列。
雨如预测般停了。碧空如洗,艳阳继续高照,仿佛刚才的瓢泼大雨是行雨的龙王不小心多舀了点水洒下来的,转头便忘了。
张氏把砍的豆蒿堆了三担。另一担一边堆着猪菜、苘麻、马松子、香附子和用草兜子装的青厢、野芝麻菜尖,一边堆着豆蒿。
她抬头看到刺篱外面的灌木丛里有一棵嫩芽粗粗壮壮的五加皮,装好后出去把芽掐了也放进草兜里。
四人一人一担,鱼贯从篱笆门出来,出来后将门挡好。
回到家便是剥豆。这三担豆秸看着挺多,其实豆荚并不丰满,几个人剥了一个下午就好了。豆萁晒在前面的小坪子上。
剥好的豆子除了中午和晚上煮菜用外,剩下的用水焯了,放在簸箕上烘着。
等收了早豆子,那些暂时空着的地又要犁要挖,要上肥,赶着种秋黄豆、冬麦、大麦、荞麦。
棉花已长了铃,现在正是需掐头剥叶和施肥的时候。新长的苎麻也要上肥、剥叶。好赶水的田更是要不时赶水,不好赶水的田又要车水,直是忙得脚不沾地。
除了黄氏在家里专做家务外,全家人整天在外面劳作。这还是家里有个老的还做的,可以帮些小忙,要是没老人帮忙,则是回来多晚就多晚煮饭。
到了处暑。处暑后禾尽熟,有谚云“处暑满天黄”。收稻是抢时,是农忙,要跟鸟雀鼠兔野猪抢颗粒,要全家老少齐上场。黄氏虽然不用上田,也要帮着做饭送饭、喂猪牛鸡鸭鹅、晒谷翻谷,而且是包括老大那一家的,实在不轻松。
这个时候收稻子要么是在田里把谷子打在大打谷桶里,要么是把禾草一起挑回,晒在坪上用牛拉碾子脱粒。后者虽然效率是人力的三倍,却容易把谷子碾碎,做种的谷子都是要手打。
若是田离得远不方便挑草回来,便要把木桶抬到田里去脱粒,再挑谷回来。
成熟的稻子容易掉,所以要赶时间。但白天又太热,午时那段时间劳作就容易发烧中暑得大痧,所以中午的那一个多时辰是不能在太阳底下晒的。
为赶时又要晚上趁月亮割禾,没有月亮时点火把照明,真正的夜以继日。
这天晚上几人把最后一批稻子挑回来,竖在屋子前的坪上。男子们还要洗澡后晚上守谷子以防人鼠偷窃。
第二日,几人一大早就着木桶打稻。张氏、何氏又等坪上的露水干了后,摊开盖在谷堆上的晒席和稻草把,把谷堆用木耙子耙开晾晒,或者摊开大的竹晒席,把头天收回的未晒的湿谷子倒在上面晾晒。
估摸着做种和交税的谷子够了。其他未打的稻子就一起摊开晒在晒谷坪上,干得差不多了,用牛或者人直接拉着小石碾子压谷脱粒。但用碾子压许多时候脱得不太干净,还是要用人力再打一遍。
挑几颗谷子放在嘴里磕开,如果声音是咔嚓清脆一声的,就说明晒得够干了。谷子不够干的话砻谷容易有碎米,是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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