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借书风波(3 / 5)

卖肉的屠夫苍强公公刀一歪就割多了,再来点添头,两斤半都算少的,一下子就花去四十几文。

若老天一直不下雨,持续四五十天的,光是割肉的钱都要二两银子,任谁家一下子拿出来也会觉得肉疼,家里肯定割不起了。

于是自养的鸡鸭就遭了殃,每天要杀一只。初夏里才阉的小公鸡,长得有两三斤的,倩倩不舍得杀。

可母鸡更不能杀,鹅是珍物,非贵客、人多不能动,只能挑未阉的新公鸡和新公鸭下手。

杀得张氏直叹气,边拨毛边嘀咕超度,就差掉眼泪了。

她读书的空也没了。每天从睁眼开始就如陀螺般忙,有时半夜起来磨豆腐,更是如此,推着磨都在打瞌睡做梦。

特别是从老远挑水去浇菜,更是又热又累的梦魇。半天下来人都要虚脱。

奶奶张氏可以帮着煮饭、煮猪食、喂鸡鸭鹅、拨毛剖鸡切肉这些,也能帮忙煮菜、洗衣。

送饭却一定要两人一起挑着担子去,她是大人了,就是她挑。耕饷的地点也有讲究,一般是头天晚上大人先确定好,有时候也会换地方。

田间尚有浅水的沟里的螺蛳都被到处窜的小小子们捡完了,剩下些螺蛳崽根本不能用。

张氏走在她后面,唱着一首螺蛳歌:“ 转转下河拾螺蛳,拾到螺蛳打平合。吃得大的不跟他,吃得细的去邀他。”倩倩听着笑呵呵。

张氏又唱一首怪怪歌:“好久不唱怪怪歌,牛生蛋来马生角。高山树上鱼打籽,河中丝草鸟絮窝。月亮月光光,贼来偷酱缸。聋子听见忙起床,哑子高声喊出房。瘸子追得快,瞎子也帮忙。一把头发抓着了,原来是个老和尚。”

倩倩忙鼓掌跟进:“泥鳅岩上寻巢穴,老虎深潭水里歇。麻拐拖鸡树上跑,老鼠要把猫杀绝。初三初四月圆了,十五十六蛾眉月。”

两人一路你唱一句我唱一句,也没觉得热和累。

何氏车了几天水后不出意料地中了大暑,山根和脖子上的刮莎条紫得触目惊心,人也有心无力,便建议:“我们也请人或要牛来车水怎么样?”

禹寿还没说话,天开就回了:“屋里的牛今年犁田时苦牢了,现在还没养壮,这样子哪们车水?再苦下怕是命不长。”

何氏嘟囔:“哪里是犁田时苦牢了,哪天不是几瓢饭几调羹盐加豆子。还不是那家牵了去,又不好好喂,草都吃不饱闹的。”

何氏说的是倩倩的大伯父家。那几个堂兄跟倩倩家关系普普通通,除了二堂兄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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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伯母古里古怪,平日里对祖父母不闻不问的,到了插秧犁田季就开始抱怨长辈不帮忙。

偷偷牵她家放在田埂上吃草的牛不说,甚至还半夜从栏里牵走不提前说一声,害得她家到处找。

更恶的是,用了牛不说,还不喂,连干稻草都不舍得,她家本来养得膘肥体壮的牛一个农忙下来,直接累成皮包骨,到现在还没有养回来。

何氏为这事跟那人吵了好几次,可惜何氏个子小嘴巴也算不上利索,打不过,也骂不过,最后只把自己气倒。

连在旁边帮忙的倩倩都被那个二堂姐甩了一巴掌,把她气了个半死。

偷偷趁没人时在那人家的茅屎里的踏脚板做了点手脚,成功将二堂姐滑了进去。

当然,这是她心中的秘密,不能往外说的。

用牛车水是不行的了,一家人只能咬牙坚持。何氏在家歇了两天,到底还是跟去出力了。

她家卖葛布得来的这几两银子可算是解了家用的燃眉之急,甚至还匀了半两借给姑姑家租牛车水,一两借给外祖家周转使用。

立秋后天气比夏日更热,太阳几乎是火辣辣地晒,秋老虎肆虐时照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