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稻堆后却在一晚自行回床上闷着了。这么喜欢以天地为睡塌的人不睡外面了,倩倩便有些奇怪。
“姐这几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声音?”柏崽在被她问了好几遍后才小声问。
“什么怪声音?”倩倩想了想,“是有点,我一般在二更末收拾睡觉,这几天听到那时候有鸡叫从上面沿着路往下,走得快得很,好像飞的。”
“那不是鸡叫,就是听着有点像。”倩倩细想了想,确实不是鸡叫,只是像而已,那么是什么叫?
“是鬼叫。那天我们听到了,朱叔叫我们不要出声,让它过去。这几天一直这样,我就有点怕了。”
“什么鬼叫成这样?”
“听说是个疯婆子。”
“不是有村墙么,晚上门还是关着的,有门神守着呢,哪每进得来?”
“说是从墙缝缝里钻进来的,还有讲飞过墙的。”
呃……倩倩只觉得脊背一寒,墙都挡不住它们?是不是因为村墙是圶土的原因?
不过随后她便把这些恐惧心理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等喂好了猪后,就忙着挑了前天晚上第二次煮好浸着的两匹葛布,与要洗的衣裳,跟张氏一起到溪边捶打捣练去了。
用火灰水煮了两次后,经过那么多棒的捶打,湿的细葛布摸起来很是柔软。到目前为止她已经织好了十八匹,只有六匹未卖出。
何小官人要的这四匹,自当练得软软的才好,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对方的好心?
而且再织两匹即可完成本年任务,想起来会有相对多的时间读书,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便多了些干劲,边陲边哼起歌来。
这歌既不是社戏时听的那些套曲或者大曲,祁阳戏的单曲,道州调子里的俚曲,更不是傩戏,而是此地一些读书人平时所常唱的当朝或前朝的散曲或小曲。
比如这首元散曲《沉醉东风.挂绝壁枯松倒倚》写的是潇湘行舟风光,就非常应景。
【仙吕入双调】:“四围不尽山,一望无穷水。散西风满天秋意。夜静云帆月影低,载我在潇湘画里。”
当地传唱的曲也有一些立意很好的,如一首《天净沙》就很有意境。
她很少唱那些粗俗的俚曲,因为不喜欢,倒是会唱一些流行的山歌。
张氏也边捶打衣裳边哼着曲,她哼的则是调子曲,许多倩倩都不太听得清,不过喜欢就好。
两人回来后又煮了点水里面倒入米粉调好的浆做成浆水,将衣裳放进去浸一下又拿出来洗一下,方拧干整平晾晒好。
男子们都出去割禾了,何氏在井边剖鸡鱼,张氏拿了浸好的麻绩起来。
而倩倩呢,则从竹竿上取了放牛时扯回来的淡竹叶、矮脚茶、凉茶藤(即玉叶金花)、夏枯草、野香薷、地胆头,跟晒好的金银花、以前攒的野菊花各拿了些煮了一大锅茶水。
处暑天热,外加出汗多,茶水里放点盐给田里劳作的人喝,也可解下暑湿解毒。煮好了后倒进大锡壶里,跟浸好的瓜李一起挑到田头去。
也许是有意为之,双喜直到禾割完了,谷子入仓后方在一个上午才来取布。
这时她正趴在门前地上铺着的晒席上,用鹅卵石给另外练就的两匹葛布中的一匹刮布面,以使布面平整光亮。
此时大人们在外,张氏在门内绩麻,倩倩方有机会问一些问题以解惑。
她先端了凳子出来请双喜坐了,又取了几个青桔,才把已理好的四匹布递给他。
双喜递过一小把碎银子等着她称好,便要回去。倩倩跟张氏说了声送人,跟着一起出来。
来到路两边没有人家处方问出自己想了许久的问题:“双喜哥,何小官人真的没有什么事了么?”
“啊?没有,”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