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修糖寮(1 / 2)

说是忙碌的事其实最终就忙了三天,第二天大部分人都走了。

天开和禹寿也在用过早饭后坚持要走。

倩倩用包袱皮包了几块棉布,半吊钱和自己攒的六两银子、给新生儿包的二十文的红封和一段红布,跟装着粽子、糍粑、一包黑糖、一包自制的李子蜜饯和几包零嘴小食的藤条筐放在一起。

六两银子已是她能明面上动用的极限了,再多则要先向何济源或翠屏申请。

何济源下午去看了正在修葺的糖寮。

何家本年种了三十亩甘蔗,此时接近霜降,正是农闲熬糖的季节。糖寮每年只用一段时间,用之前自然要修理。

从压蔗的连接石辗的易坏的木辕,压甘蔗的石盘和四周承汁的石槽,熬糖的灶,到寮的木椽,寮顶的草席和草顶,装汁的大木桶,搅糖的大陶盆,成型的木槽,都要逐一修理清洗。

何家还不会制长沙府卖的那种白糖或浅黄砂糖,只能熬煮红糖甚至是火候过了的黑糖以及颜色相对深的冰糖。

听何济源说粤地和江右的白糖是有秘法的:“我在外打听许久都没得到详细的做法,只是听说用鸡卵或鸭卵的蛋清可将红糖中的杂质去除,得到浅色的白糖。”

“用鸡蛋清或是鸭蛋清啊?那不是很贵?怪不得白糖那么贵。”倩倩和翠屏都咂舌,用蛋清来做白糖,谁想出来的?

但何济源说:“肯定不会都用蛋清来制白糖,否则白糖价格会更高,肯定有哪些更简便廉价的方法,只是暂时不知而已。”

“要是能找到这种简单的制白糖法,岂不是发家了?”翠屏和倩倩两人嘀嘀咕咕。

可惜大家都干瞪眼,不会。

修理木辕时何济源让家里人带着孩子们去观看,倩倩也去了看热闹。她这么多年都没机会来看这新鲜。

秋收后的稻田里满是稻茬菜、鼠麴草、繁缕,一些未犁的田光秃秃地露着褐黄的稻茬,犁好种着春花的那些片片黑土闪着微光。

还没收挖的芋头在埂边露着顶端的绿叶,偶尔能见到的几行种在田里未收的大薯已枯了叶子。

那片离村不远的茂盛甘蔗林便格外显目。

这是种制糖用的竹蔗,黄绿色的杆,约半寸来粗,大概有一人半高,下面枯黄的叶子已然剥去,顶部的绿叶仍然蓊郁。

靠近路边沟边种了几行紫秆似竹而大的果蔗,因为前面酒席需要还砍了好些大的。

孩子们人手一截削去外皮的蔗秆啃着。

甘蔗是很吃肥的,据站在何济源旁边,在家里带人管人种田种蔗的双禄说:“一亩蔗田要肥三四十担,还要油饼渣、火灰,比谷子和棉花都吃肥,屋里抠的肥一半都喂了甘蔗。肥但凡少一点,长得就没这们好了。从正月至雨水前种,到八、九月至霜降收,整整长八个月呢。”

何济源就告诉孩子们,楚南古来便有蔗,宋时就有记载湖南道的甘蔗。加上这里地接两广,几地互通有无久了,物产也流通了起来。

不过制糖听说倒是最近一二十年才在永州府内兴起的。具体到沙田何家,便是十余年前才开始学会制糖法大规模种植甘蔗。

方法据说还是长辈从去过粤地的微商那里听来,又详细询问了好些去过广东、福建的旅人和官绅,最后在祁阳那边实际看了操作又试了好几次才学会的。

从觅得了好蔗种开始的一两亩,到现在的三十亩,中间的艰辛和所费时间精力可想而知。

最关键的是,沙田离广西近,虽然在山坳中,附近村落的需求不大,那么多糖要运到州城或府城需水陆辗转不便,挑去桂林换盐倒是两宜。

所以制糖的利虽然不薄,周期却很长。

“那这样的产业最适合在水利便利处,如沿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