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环洞庭湖,将糖制好后直接装船走水路去各码头出售。”倩倩想了下说。
何济源苦笑:“你能想到的事,长辈自然想到了,奈何我家家底薄,糖寮成本大,可不是在哪里种上几亩就可建寮熬糖的。”往那边一指,
“你看石碾要用健牛拉着转动,要使糖寮只白天运转,牛力不能停,便要四五头力大水牛轮流使用,除了牛租外牛食也是项大支出。
牛食除了手边的甘蔗尾巴,干草料豆麦米糠棉籽渣、豆饼不论,还要用盐、鸡鸭蛋。熬糖时用的是蔗皮蔗渣,这点倒省去不少柴火。这都是本钱。没有大本做不下这些事。”
倩倩一想,对喔,糖寮里的用的人也不能少,从砍蔗、洗蔗、控牛、舀汁到烧火、抱柴、看糖色、过滤、搅糖,算下来得二三十来人,当然主要还是家人和长工,再加几名短工,每日的吃喝工食,都是不少的。
而成果呢,何济源说:“一天一夜能压三十捆蔗,一捆大概百斤,从四更天开始到晚上二更熬个三百斤糖就是大事,这是大概一亩蔗田的产量。
一亩蔗可有二三千杆到三四千杆,得蔗五千至将近八千斤。不得已,只能在原籍大本营扩大种植范围了。”
“那我们到永州府那边多买些田来种呢?”倩倩不死心。
“那也可以,便是你想的,从开始种到收割,怎么也要两三年的,这些本钱从哪里出呢?何况还可能种不好,到时就亏本了。”何济源无奈地说。
倩倩说实话心里有些不以为然的,她的思绪已飘到长沙府去了,不知那里能否种蔗?倒是在附近似乎没见过。
有了糖就有了糖食,蜜饯便也可以放手做了。所以何家的糖和糖食便是自家走亲访友的佳品,每年从秋末开始要做上近百斤用。
如何修理这些工具倩倩不懂,但她可以看。
那石槽的一边有个蔗汁的出口,里面装着铜网,出口里卡着截竹筒,竹筒下本来是个承汁的大木桶,那木桶现在就躺在池塘里洗刷,上下各有个卡着竹筒的出汁口。
其他倒是普通,家里的器具都可以用,倒是舀糖水的糖勺,是个巨大的铁勺,带着四五尺长的木把手。
倩倩看了会看不太懂,就到池塘边帮着洗刷器具去了。她看到之前做酒席的大铁锅有三个搬到这里来了,想来是用在糖房里的那个品字三角灶上的。
这些大铁锅被放在池塘里仔细地用草把子刷得内外光亮,擦干水后还在内外用猪皮抹一遍,以达到防锈的目的。
乡村日暮有人家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