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三爷此时还不知道傅先生昨日送了祝寿图到侯府里,当着老忠勇侯爷的面,他只得坦白道,“父亲,儿子才拜了傅先生为师,本想着等母亲寿辰过后再回禀此事,且傅先生甚喜清静,必不会来母亲的寿宴。
老忠勇侯爷捋着下巴处的胡子,听得此话不由点点头,“也是,傅先生性子颇为孤僻,恐是不习惯这种热闹场面,我听闻傅先生收徒极难,不知我儿如何让傅先生收了?”
侯夫人也插嘴道“老三你就是做事缺一些,就算是傅先生不喜热闹,亏你在外头跑,这人情世故真是半点都不懂,傅先生来或不来是他的事,我们岂能因着这个而怠慢了傅先生!如今他还给我送来祝寿图,我到是被蒙在鼓里,岂不是我的失礼?”
袁三爷只得请罪,弯了腰,“都是儿子的不是,累得父亲跟母亲。”
老忠勇侯爷瞪了一眼侯夫人,对她的“慈母”样子向来看不上,“先别说这事,你就说说怎么就让傅先生收了,他出的考题你都能答中了?”
“儿子无能,一题未中。”袁三爷还是如实回答,“本是灰心丧气,但傅先生还是收了儿子。”
老忠勇侯爷听得瞪大了眼睛,竟然一拍桌,“欺人太甚!”
他这一拍桌,重得让侯夫人的心都跳到嗓子眼,心里对他的粗鲁万分看不上眼。
袁三爷面露疑惑,“父亲何出此言?”
老忠勇侯爷察觉自己的失态,“你四弟也看那考题了,一题未中,傅先生并未收下他。”
袁三爷并不想扯出那位表侄蒋欢成来,若是让府里的人知道是蒋欢成居中帮忙了一回,会让表侄为难,他得了好处,也不能转手就将人给出卖了。“许是儿子幸运了些,父亲,您看何氏也有了身孕,澄娘落在湖里大难不死,儿子也让傅先生收了,简直就是儿子的幸运年呢,父亲您说是不是?”
老忠勇侯爷真想回他一句什么“狗屁的幸运年”,踩了狗屎运到是真的,他轻咳了一声,“你手头的事就交待给大管家就行,既然有了傅先生当你老师,你可得上进些,顺便在傅先生面前提一提你四弟,这话就不用我再三提醒你了吧?”
袁三爷立即应下,丝毫没有不情愿。
老忠勇侯爷这才点点头,“你下去吧。”
侯夫人心有不甘,“侯爷,您让老三这么快地就把手头的事都交出来,怎么就不顾着老三一点儿?他自打回到我们身边来,就忙着这些事。您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没了事儿做,万一他不行呢,可如何是好?若是再将事儿交给他,老二老四心里可服?”
老忠勇侯爷冷冷地瞥她一眼,不耐烦见她那副严肃的嘴脸,“儿子有上进心,难不成我去拦着?你平日里最看不惯老三,怎的今日里还为他说起话来?”
侯夫人一听,就大觉冤枉,“侯爷是冤枉我了,我是把老三当亲生的儿子般才会这么说,他将来总要靠着他的兄长们,难不成叫他念一辈子书最后一无所成地叫兄长们养着他一家子不成?”
“老三都没试一试,你就知道老三不行了?真是芝麻大的心性,我真是懒得跟你说。”老忠勇侯爷懒得跟她争辩,拂袖而走。
侯夫人这气还没发泄出来,那人都走了,气得她又摔了个影青釉茶盏。
侯夫人哪里是没看出来老三没本事,她是怕老三太有本事,若不是她当年将老三从乡下接回来,老三还能老老实实地为府里的事跑东跑西嘛,比起那个只会宠小儿子,只会宠着朱姨娘那个狐狸的老糊涂,侯夫人自认自己还有几分识人之明。
她是怕老三太能干才处处儿地压制着他,不是她对自己两个儿子没期望,尽管她认为从自己肚子所出的两个儿子极为孝顺,但还是比不得老三的心计,即使她从来没待见过老三,也得承认老三做事比她二儿子要靠谱些,这才叫她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