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她啼泣出声,却嘴唇翕翕,说不出话来,望向侯夫人与世子夫人刘氏的眼神充满了绝望的期盼。 她深切知道两样都不行,彻底不成亲,她本是庶女,想要高嫁便是难事,若是婚事不成,将来更是难以再找门好亲事;若是先让秦侯府上处置了三公子身边的人,依着三公子的性子,婚后必会记恨于她,若是不处置,她未嫁便要有庶子女等着她当嫡母,想想都觉着难受。
侯夫人迎向她的目光,颇有些为难,她再疼孙女也得想想如今忠勇侯府是不是硬得起这口气来,她抬头支着额头,面露难受之色,“瑞娘,祖母老了,这事儿就由你母亲处理吧,你是个好孩子,且回去吧。”
就这么一句话,就将袁瑞娘打发了,袁瑞娘的眸光一下了黯淡了下来,而嫡母,她几乎是不敢指望,嫡母的性子,这么些年对她算不得刻薄,但多尽心肯定是没有的,即使她还有些庆幸嫡母质问秦侯三公子的话,此时她也完不报什么嫡母能为她出头的希望。
“祖母——”
袁瑞娘低低地叫出声,声音如泣如诉。
端的叫人心软。
侯夫人也心软,但她深知此事难为,绝不会因着一时的心软就应了袁瑞娘,她闭上眼睛,“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歇一会儿。”
袁瑞娘还有些不死心,却被世子夫人刘氏一记眼神不得不放弃,“祖母,瑞娘告退。”
世子夫人刘氏也告退,“儿媳告退。”
侯夫人这会儿仿佛是睡着一般,悄无声息。
袁瑞娘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没有了祖母,爹还在外放为官,她的一切都落在嫡母手里,还是这种处于两难的境地里,她都不知道如何接受这种事,明明她丝毫没有过错,别人的过错却让她来承担。她藏着宽袖的里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抵着掌心,极疼,她却不敢流泪。
世子夫人刘氏经过她身边时,凉凉地瞧了她一眼,见她面上惶然,“还不跟上?愣着作甚至?”
没了祖母的庇护,袁瑞娘深切地知道必不能再失了嫡母的欢心,即使她从未获得过嫡母的欢心,也颇有点儿后悔没有争取过嫡母的欢心,她跟在世子夫人刘氏身后,走得小心翼翼。
待得回长房,世子夫人刘氏便处理起事来,一早上忙得几乎都不起身。 袁瑞娘坐在那里,眼看着各管事妈妈到得嫡母面前请示,看着嫡母轻松地吩咐下去,眼里虽有羡慕之色,但更多的是惊惶,手边的茶都凉了,她似乎也未察觉,指尖碰触着莲瓣白釉茶盏,就盼着嫡母将事儿处理完了。
但她坐了一上午,嫡母这边的事就没有个完,等得她的心越来越焦急。
“母亲——”她起身轻轻唤了一声。
世子夫人刘氏听见了,应了一声,“嗯,你且坐着。”
袁瑞娘毕竟是年轻女孩儿,面皮还薄着呢,被嫡母这么一打发的话弄得面上通红,只得坐了回去,坐得如坐针毡,每个过来向嫡母请示的管事妈妈朝她望过来的眼神,都让她难受,如同打在她的脸上一样;她不由得坐得更直,双手交叠在放在腹间,半点不肯松懈自己,唯恐让嫡母不高兴。
终于,她等来了嫡母关切的目光,如果那目光里不是带着一丝探询意味的话,那必然是关切,但是——袁瑞娘却是不敢的,她甚至有些惶恐,瞧着嫡母朝她招手,她几乎是立时就站了起来,几步就到嫡母面前,“母亲——”声音里的悲切都不需要渲染,直接地从身体最深处窜出来,主导了她的情绪。
世子夫人刘氏浅笑道,“怎么的,这么个大姑娘了,还要跟我撒娇不成?”
袁瑞娘心里被火烧着一样难受,当着世子夫人的面也没敢太放胆子,贝齿一咬娇嫩的唇瓣,狠心跪在世子夫人刘氏面前,将头与地面凑了个正着,“求母亲帮帮女儿,求母亲……”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