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刘氏面露讶色,令身边的项妈妈将袁瑞娘给扶起来,偏袁瑞娘不肯起来,还是拗不过项妈妈的力道而站了起来,这一弄,袁瑞娘身上嫩黄色袄裙微微有皱,她却顾不得这些。
“还请母亲为女儿作主,为女儿作主。”她费尽力气地将话喊出口,声音悲切,似是受了到无尽的委屈。
世子夫人刘氏微叹口气,面色已由讶色转成难色,“你好好儿地坐着,方才那事你也听秦三公子说了,事儿是他做的不对,我必会让秦侯府给个交待;天底下哪里有正妻未娶,便有庶子女之事!你且放宽心,不会叫你受了委屈,那身边人都不过是些玩意,你不值得当回事……”
袁瑞娘听得惶惶然,她是庶长女,而且是长房排行为长,她深切地知道这事儿多么惹了嫡母的眼,她有姨娘,只能是姨娘,听得这些话她心里悲愤万分,却只能是半点都不能流露出来,满眼殷切地望着嫡母,“母亲,女儿都听您的。”
世子夫人刘氏瞧着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当年她未有身孕之时,便将陈姨娘给袁大爷当姨娘,尽管是她自己亲自安排,自此之后对陈姨娘还是百般不待见,陈姨娘这些年也识趣,并未在她面前得意。她还是顾念陈姨娘一些的,对着袁瑞娘劝解道,“不是你听我的,是你想怎么样,同我说说儿,我好给你处置。既然你父亲不在京城,我也必不能叫人委屈了你!”
袁瑞娘嘴唇翕翕,却拿不定主意出来,到底是退亲,还是继续结亲,两条路都不好走,都让她心有戚戚,“母亲决定的必是最好,女儿实在是心中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世子夫人刘氏端过莲瓣白釉茶盏,茶水刚入嘴里,温度适宜,她才沾了唇舌便将茶盏放回去,抿唇瞧着这位庶长女,语重心长地将话摊开来说,”到不是我不为你张目,你好歹也是我女儿,只是这过日子都是冷暖自知,你过得好是你自己的日子,你过得不好也是你自己的日子;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不就跟秦侯三公子退了婚拿回信物跟婚书;要不就是你嫁过去,秦侯三公子身边人自然是让秦侯府处置,你正年少美貌,还怕拢不住秦侯三公子的心吗?”
袁瑞娘缓缓地摇头,急切地说道,“母亲,女儿见着三公子那样,若是真处置了他身边人,许是他就会记恨着女儿,女儿担不起来……”
世子夫人刘氏点点头,“你说得也是个理儿,不过秦侯府自是有规矩之人,这事儿是他们无状在先,与你又有何干系?你且放宽心想想,到底选哪样,甭管选哪样都由得你自己选;你不是我肚子里所出,到底是对着我隔了一层似的,我是将你当成我肚子所出的女儿般,你若没有个决断,我便是为你跑断腿又能如何?”
她说的简单,就把事儿的决定权给了袁瑞娘。
袁瑞娘实是不敢接这茬,暗恼嫡母的滴水不漏让她进退不得,脸涨得通红又转白,洁白的贝齿咬着唇瓣,几乎将唇瓣咬破了;她抬眼望过去,见世子夫人刘氏没事人一般地坐着那里,心中顿时一跳,觉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可能被嫡母看穿了。
她不止面红,是面红耳赤了。
“母亲,女儿想退婚。”
她并没有多加犹豫,直接选了第一个。
世子夫人刘氏并没有立即就答应了下来,而是还劝她道,“这是你父亲亲自为你挑的亲事,我当初还想着要看看秦侯三公子,偏你父亲说与秦侯府多年相交,秦侯三公子又是素有才名,你素来懂事,自然与秦侯三公子是天造地设一对;退亲嘛,你是出了口气,可将来你总是嫁人的,还能嫁给谁?男子退过亲还好,这女子一退亲,你可知后果?”
袁瑞娘自是想得到退婚的后果,狠狠心,一咬牙,“女儿求母亲为女儿退了亲事,求母亲怜惜女儿,勿让女儿进了秦侯府的门。”
世子夫人刘氏这会儿才满意,就算将来袁大爷问起些事来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