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棋心里颇不以为然,但嘴上一点儿都没露出形迹来,“那将来还得望嬷嬷跟红莲姐姐提点我。”
秦嬷嬷乐呵呵地前往荣春堂,把那岂子烦恼事都给推到一边去,待得见了侯夫人,侯夫人阴沉着脸,那脸法令纹极深,脸色阴的能滴下墨水来,让她顿时心头有点慌。“老太太,可是叫老奴过来?”
侯夫人死死地盯着她,好半天没说话。
荣春堂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都能听见针掉落在地的声音。
秦嬷嬷一向最得侯夫人重用,如今在侯夫人的瞪视下她的心越来越不安,便是身上的力气也少了些,她在侯夫人身边这么久,最是知道侯夫人生平最讨厌的便是不听话的人。她索性跪在侯夫人面前,痛哭道“老太太救红莲一命,求老太太救红莲一命。”
她说着便磕头如捣蒜般,看得一边的红棋有丝不忍,但是这种不忍也只是瞬间的事。
她看向侯夫人,见侯夫人示意她出去,她便躬身退了出去。
侯夫人高高在上地瞧着秦嬷嬷,见这个一直伺候在她身边的奴婢哭得泪流满面,丝毫不能引起她半点的怜悯之意,“个个的都翅膀硬了,说分家就分家,不把我放在眼里;落英呀,就连你的心都大了呀,背着我都敢干这种事了?也敢在背后算计我的儿子了?”
侯夫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落在秦嬷嬷心头,让秦嬷嬷惊惧不已,她再清楚不过侯夫人的手段,瞧着这侯府里她最宠爱的便是五姑娘袁澄娘,但秦嬷嬷知道那不过是捧杀,一个庶出儿子的女儿,却被侯府老太太奉为最疼爱的孙女,养成骄纵的性子,将来还能有得好?
一想到这里,她面色都变了,惨白无比,只是嘴上还不肯弃了孙女红莲,“老太太,求求您,求您看在老奴伺候您的份上,又看在红莲一贯儿听您话的份上,求求您救救红莲。”
侯夫人瞪着她,怒意在她脸上沸腾,“怎么着,你还忘了你的身份?你伺候我不是应当当份的事?还拿这个跟我讲情份?你要是真是看重我对你的情份,你能跟你孙女一块儿算计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谁?是这侯府的嫡二子,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这么狼心狗肺的待我,还让我饶你那个自甘下贱的孙女一命?”
秦嬷嬷一听就软倒在地,便知道哭都是没用了。她一直记着侯夫想让红莲进了三房,只是红莲后进了五姑娘袁澄娘的屋里,便断了入三爷房里的希望,可怜她那孙女对三爷情根深重,恨不得早日儿就伴在三爷左右。因着红莲苦苦相求,她老婆子又盼着红莲能替三爷开枝散叶,三奶奶何氏肚子里都说不好是儿子还是女儿,万一生的是女儿,而红莲又有幸生个儿子,这三房岂不是都是红莲儿子的!
秦嬷嬷的主意打得非常精乖,只要一想到将来三奶奶何氏那庞大的嫁妆都成了她外孙子的事,她就能笑着从梦里醒来,所以红莲那边有了主意,她便配合了,只是万万没想到袁三爷还有后招,竟然将红莲迅速地藏了起来。“求老太太饶命,求老太太饶命,求老太太饶命……”
侯夫人冷眼瞧着她“求我做什么,求你们三爷去,瞧他饶不饶得了你们!”
秦嬷嬷因着这话身一冷,早知道侯夫人的凉薄性子,她不该指望着侯夫人能搭把手,尤其是在红莲算计了二爷之后,可二爷也并未有损失,不是还占了紫娟的身,都是二爷占了便宜。她心里是这么想,但不敢多说一句,只是听着侯夫人的话,她心下却是高兴起来,“老奴谢老太太指点,谢老太太指点。”
她当下也不顾得额头的疼痛,一下下地磕起头来,却没看见侯夫人脸上的冷笑,不怀好意的冷笑。
红棋听着里面的动静,自始自终没走动一步,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自己交叠在小腹前的双手,里面发生的事,她听在耳朵里头,也会烂在耳朵里头。
袁三爷坐在书房里,窗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