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考之上,误了成亲之事,早就将你终身之事托与老侯爷,老侯爷又将此事托了给我,我寻思着何不如我们袁蒋两家再作亲,可如何?”
蒋欢成却是抬手作礼,“多谢舅祖母费心,欢成当年离家曾有言,科考未高中,便不提亲事,恐是祖母在家担心欢成,才有这么一番托付,待我去信跟祖母说明近况,祖母定会安心下来。”
侯夫人听得此言,这脸色不由得就沉了下来,法令纹显得更深,“如此这般,岂不是让老姑太太担忧?”
蒋欢成却不肯就此作罢,“欢成离家多年,祖母自是为欢成担心,只是祖母信中并未提起此事,恕欢成……”
侯夫人却是打断他的话,“难不成是侯爷将老姑太太的意思理解错了?”
蒋欢成并不是轻易能改变主意的人,因着年少丧父,蒋家长房只有孤儿寡母,他比寻常人更知事的早一些,心性更果断坚毅,“累舅祖父担心了,只是当年欢成离家前来京城时,早就与祖母有言在先,非有功名在身,若是无功名在身,并不成亲。”
侯夫人听到此,却是笑开脸,像是半点都未沉过脸,“瞧你这孩子,还将这话当真了,待你真有功名在身,想跟你结亲的必定会多,可这有什么意思呢,你微末时,你没在他们择婿的范围内,待你高中后便入了他们的眼,岂不是都是些势利小人?”
蒋欢成并不为这话所动,只是道“一家女百家求,舅祖母,这都是常事。我都没有拿得出手的功名,如何叫人家姑娘嫁于我?我选别人,别人何尝不是也在选我,婚姻之事虽说是结两姓之好,又何尝不是在集两家之力,舅祖母,您觉着可对?”
侯夫人着实没想到这老姑太太的孙子竟然看得如此之通透,竟然没有一点儿年轻男子对于情事的头脑发热,他甚是清醒的知道婚姻对于男子在仕途上的好处,这些听在她耳里如梗在她的喉咙底,让她十分不痛快。“老侯爷在西院等着你呢,且过去吧。”
跟方才的语气不同,她已经冷淡了下来。
蒋欢成告辞,神情冷静,脚步沉稳地朝着荣春堂外头走去。
只是这蒋欢成一走,三姑娘袁惜娘便从里面急着走出来,神情惊惶,脸色稍白,“祖母……”她嘴儿一张,便带着几分哭腔。
侯夫人心里不痛快,见着个她个哭哭啼啼的模样就更不耐烦了,“哭个什么劲儿,真以为你能嫁给他了?他是什么人,是老姑太太的孙子,就老姑太太那脾气,能容得了一个庶子当她的孙媳妇?”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将三姑娘袁惜娘贬得一无是处,甚至那眼里都充满了嫌弃。
三姑娘袁惜娘自在侯夫人面前得脸开始后,就一直自鸣得意,觉着自己已经是侯夫人面前第一人,从未被侯夫人这么个削脸,瞧着侯夫人阴沉的脸色,她想哭又不敢哭,只敢用帕子捂着脸。
侯夫人见她那样子就觉得这头疼,“你若是觉着受了委屈,可以回二房去。”
三姑娘袁惜娘一听,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哪里还敢哭,便是用帕子捂着脸都不敢了,将帕子拿开,微红的美眸张得的,“祖母,孙女没受委屈,没受委屈。”受点委屈算什么,回二房才是她的受难日,如今在侯府里,她还是侯府千金呢。
侯夫人嘴角微动,似乎满意她的识趣,“你且放心,有老身在,必会为你寻一门合心的亲事。”
三姑娘袁惜娘早就让一表人材的蒋欢成迷了眼,只是当着侯夫人的面,她不敢表露出来半分,低着头,轻声道“孙女、孙女……”
侯夫人摆摆手,“你也别说什么了,别有个什么小心思,省得让人觉着我们侯府的姑娘都轻狂了。”
三姑娘袁惜娘被侯夫人连削带打的话弄得诚惶诚恐,深怕侯夫人真让她回了二房,不由得做小伏低起来,“祖母教训的是,孙女都听祖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