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就依着她外祖母的强硬性子,恐是连扶都不让袁三爷扶一下。她能理解外祖母的想法,只是她娘已经没了,活着的人只能往前看,不是她便不想娘了,而是她非常的想。
她非常的想何氏,尽管上辈子她在何氏跟前也就没多长时间,这辈子嘛,她有幸在何氏跟前待的比上辈子久一些,还是没能保住何氏的命,她心里有极大的愧疚,这份愧疚许是得一辈子都压着她。
“外祖母,爹爹。”她上前一步,巴巴地瞧着何老太太与袁三爷。
何老太太被袁三爷扶着坐下,见袁三爷还在一边站着,面色稍冷地指了指这屋里的空位子便道“坐下吧,愣着做甚?”
袁三爷似乎受宠若惊般地坐下,“多谢岳母。”
何老太太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瞧着这屋里多出的一人,“你这少年是何人?”
未等袁三爷替他回答,蒋欢成开口了,“在下姓蒋名欢成,字子沾,外祖母可叫我子沾。”
是字子沾。
人称蒋子沾。
袁澄娘是知道他的字,但下意识地就忘记了,这字还是他的先生张大人给他取的字。
袁三爷接着道“岳母,子沾是我姑母的孙子,是西北蒋家。”
西北蒋家,何老太太还是听说过一些,“原来是那个蒋家,果然出一表人材。”
蒋子沾却是谦虚道“外祖母过誉了,子沾愧不敢当。”
袁澄娘在边上听得耳朵都长茧,颇有些不以为然。
蒋子沾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不由暗自思量自己可有地方将这个五表妹得罪过,细想一下也是没有,到叫他有些意外了,“今日来就是见过三表叔,现在已见过,子沾便回京城了。”
袁三爷这一听,便知他恐是有要事过来,便点头道“那子沾且回去,一路可要走好。”
蒋子沾作揖后便告辞了。
袁澄娘在边上看得还是相当不以为然,也不知道这蒋子沾肚子里卖的是什么破葫芦,反正她是想不透,看着他走出戏院子,不由得撇了撇嘴,不意见那蒋子沾竟然突然回过头来,她脸都僵住了。
蒋子沾像没事人一样转回头去,这次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边袁三爷陪着何老太太回去何府,自从袁三爷当年回京之后,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再次入了何府,这一入何府,便见得何大爷与何大奶奶过来相迎,先将何老太太一行人都迎了进去,只是何老太太进得思荣堂时,又使人将院门关上,不让何大爷夫妻入内。
何大奶奶早就习惯何老太太的脾气,到是极为冷静地看着那思荣堂的院门关上,只是何大爷因着何老太太再次给他个没脸,心里就存了气性,实在是有些咽不下。
何大爷瞧着这紧闭的院门,恨不得亲自将这院门给砸掉了事,只是这杨州城里谁人不知他是庶长子,何老太太也待他极好,他若是真将这院门给砸了,岂不是叫人坏了他名声!不敬嫡母,他何家虽是商户人家,这名声落在身上,恐也是不妥。
“大爷,妾身微乏,先回去歇着了。”何大奶奶柳氏就见不惯何大爷这种不冷静的性子,如今跟当初可不一样了,当初有老太爷纵着大爷行事,还真让大爷做得有模有样,如今大爷一见老太爷没了,就将那些个经年的人手都打发了,“大爷不是说今日儿有事吗,怎么就不见您出门?”
何大爷被问得恼羞成怒,“你管这许多做甚?”
被他一喝,何大奶奶柳氏便相当果决地不说话了。
只是何晨芳在自个屋里待不住,便到何大奶奶柳氏这边过来,见柳氏看着账册,她有些不耐烦地皱皱眉头,“娘您每天看这个,有甚么个乐趣?我们家难道还缺银子使不成?”
何大奶奶柳氏抬眼瞧了近得身前的女儿,将手头的账册先放到一边,“这银子难不成还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