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是不缺银子使,可谁还能银子多了扎手?”
何晨芳听不进这话,她在杨州有些个交好的姑娘家,就她一个人是商家出身,别个都是沾了点小小的官职,她心里头还挺不服气,别看人家在她面前搔手弄,她的眼光可高了,愣是一个都没看中。“娘,外头的人都说女儿满身的铜臭味儿呢,她们的诗会,都不给女儿下帖子了。”
何大奶奶柳氏原是出自书乡门第,自是知道这商户人家与书香门第的区别,如今女儿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这上门提亲的人是有,好些个都是些毫无出息的次子,就盼着娶了她女儿,好得丰厚的嫁妆。她微叹口气,“别人不给你下帖子,你便不去就是了。”
何晨芳听得这话更不舒坦,好像平白无故地低了人家一头,明明她何家样样儿都好,哪里有她何家的一半,便是何家的十之一,那些个人自从她祖父过世之后,就慢慢地跟她疏远了。她如今也知道这种被冷落的味道,只是又不好给人添乱。“如何能这般!娘,您都不知道事儿,她们不给女儿下帖子,还在背地里讲女儿闲话,女儿就是气不过,尤其是季家,如今季家到是压我们何家一头了,娘,我们何家的铺子如何就成这样了。”
何大奶奶柳氏自是知道如今何家的尴尬之地,看向女儿的目光便多了些亏欠,“这铺子的事你就别管,不是你要管的事,跟着娘记账便行,省得到时连一本账本都看不完。”
何晨芳不乐意听这样的话,面上就有点难看,“缘何要看账,您给找个称手的妈妈,让她过去替我看着嫁妆便成,如何像娘说的这么难了?”
何大奶奶柳氏简直无法,这女儿自小养在秦姨娘身边,到是养得目下无尘个性子,让何大奶奶柳氏时不时地要头疼一下,“这事儿岂能交与妈妈?这事儿都得你自己看着,别让别人贪了你的嫁妆。”
何晨芳嘴上应着,心里颇不以为然,并不将嫁妆放在眼里,“娘,女儿听闻府尊夫人过两日便是大寿,家里可有收过帖子?”
何大奶奶柳氏一看就知道她想去府尊夫人的寿宴,只是如今何家并未收到关于府尊夫人的只防片语,更别提帖子了,连个蚊子都没有。果然是人走茶凉,半点声响都没有。
何大奶奶柳氏吩咐道“你瞧着那府尊夫人的侄儿可好?”
还未何大奶奶柳氏话音落下,就听得何晨芳连忙摇摇手,“娘,那府尊夫人之内侄,愚笨极了,女儿不喜欢。'
何大奶奶柳氏有时候也乐一乐,索性便打趣道“女孩子家家得谦逊,别像刚才一样把人家给吓着了,还不如在家卖豆腐。”
何晨芳撅了嘴,抱怨道“娘,您就是这么爱操心,祖母都不让我进去思荣堂,祖母怎么就不能让女儿进思荣堂了!”
何大奶奶柳氏略压低了声音,“你祖母自有想法,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何晨芳满心不满,觉着这祖母真是偏心极了,“祖母根本没将女儿当成孙女呢,不然这思荣堂如何不让女儿进去,还有爹跟娘也进不得?”
何大奶奶柳氏却是喝止了她,“你胡沁些什么,你祖母也是你说得的?”
何晨芳满脸的悻悻然,“女儿不说就是了,不说就是了。”
何大奶奶柳氏到是不放心,“你都是大姑娘了,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得有个成算。”
何晨芳这时就有点委屈了,“娘,女儿想去府尊夫人的寿宴。”
何大奶奶柳氏眼神一暗,“没有帖子如何得去?”
何晨芳哀求道“娘,要是女儿去不得府尊夫人的寿宴,岂不是一下子就叫人知道我们何家不行了?女儿以后学有何面目出现在人前?”
何大奶奶柳氏有些头疼,“如何就见不得人了?你识的那些人若因着咱们何家如今比不得季家,不跟你来往了,那是她们势利眼,你又何必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