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晨芳哪里会不计较,少时何家一直是江南首富,虽说她不算是众星拱月,也算是被人热捧,所有人好像都不记得她是商户之女的事,如今这何家一旦叫季家占了上风,那些巴结她的姑娘们都瞬间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她在何家自小受宠,用的都是上好东西,便是这府尊之家里的东西都不及他何家,被这么一排挤,到让她气得不行。
何晨芳一跺脚,“跟娘就是说不明白。”气得就跑了出去。
何家大得很,她这一跑,就在何府里转悠,何家的花园在江南算是一绝,三年之前,何家的花园向来是络绎不绝,多少姑娘家以盼着被她下帖子而荣幸,才三年,这何家的花园也就是凋零了。她恨恨地摘一朵月季,狠狠用脚辗踩了好两下。
她这一走,何大奶奶柳氏便叹了口气,“这孩子,也不知是随谁的性子,小时就爱跟人攀比。”
她身边的张妈妈瞧着何大奶奶柳氏的愁容,“大奶奶,有句话不知道老奴当不当说得?”
何大奶奶柳氏再次翻起账册来,瞧着这上头就没收入多少银子,心里也想着这何家不知能撑多久,老太爷一走,何大爷实在是支撑不起来,素日里瞧着也是个经济的好手,这一老太爷没走还看不出来,这一走便瞧出了味道。她迟疑了一下,“你且说。”
张妈妈凑到她耳边,“老奴听说那位不曾换洗了。”
何大奶奶柳氏脸色微白,却是有着怒色,“这楼子里出来的人,如何还会有身孕?”
张妈妈却是道“那位跟了大爷时还是个清倌人,想必是没吃过那种要命的药。”
何大奶奶柳氏几乎拿不稳账册,只是才一会儿,她的情绪好像便过去了,“既然大爷让她待在外头,就且让她待在外头吧。”
张妈妈却是有些担心起来,“若那位生下儿子可如何是好?”
何大奶奶柳氏冷睇着她,“难道我没儿子?她一个外室女,又是从楼子里出来的人,我难道还要迎着她入府不成?大爷将她放在外头,就放在外头,与我又有何相干?”
张妈妈嘴唇微动,却是不敢劝了。
待得午时,何大奶奶柳氏小憩过后便去了思荣堂,因着她一个人过去,这思荣堂还真让她进去了,柳氏见着那对姐弟,还有何老太太,并未见得妹夫袁三爷,据闻袁三爷明日里便要去参加府试,这府试是如何重要,她也是心知肚明。
何大奶奶柳氏见着何老太太比先头还要精神了些,自然是跟着高兴,她向来不是刻薄人,“媳妇瞧着老太太的精神头要好了些,表姑娘表少爷来得好。”
何老太太命顾妈妈将帖子拿出来,送到何大奶奶柳氏面前。
何大奶奶柳氏一看这帖子,不由喜从中来,分明就是府尊夫人寿宴的帖子,“老太太,您这是?”
何老太太淡淡道“芳儿在我跟前服侍许久,我也没什么能给她的,你就带着这帖子替我给府尊夫人贺寿吧。”
何大奶奶柳氏自然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府尊夫人给她下帖子,然,何老太太却是有那个面子,她拿着帖子,觉得这帖子烫得厉害,“多谢老太太,多谢老太太……”
何老太太手一摆,“别说这些话,去得府尊夫人寿宴,你需得管住芳儿便行。这此去寿宴,你心里必得有成算,别让芳儿眼皮子浅胡乱行事?这扬州城里好些个哥儿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你可得注意了。”
何大奶奶柳氏自知何老太太说的都是实话,就怕芳儿眼界太高,只是她当娘的却不好直数女儿的缺点,颔首应了,“多谢老太太教导,儿媳定会谨记在心,万不敢忘。”
袁澄娘与弟弟袁澄明坐在边上,半句话都没有。
待得何大奶奶柳氏出了思荣堂,袁澄明便坐不住了,非让人带着他到院子里走走,这一来,就连何老太太也起了在院子里走走的兴致,果真在院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