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房奶奶,跟杨氏的这奶完不是同一款,那是正经的姨娘,要过明路,与先头那些姨娘通房们完不一样,真让人进了门,奶杨氏还能有得好?
侯夫人最宠这二儿子,虽说也气二儿子怎么要把粉头扶起正经的奶,可也更气这杨氏这么哭闹的过来,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瞧见了,“瞧你没出息的样子,就知道哭,人都让你哭丧气了,还不起来擦擦脸?”
奶杨氏哪里肯起来,非得求着侯夫人,“姑母,表哥怎么能这么待我?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素日要哪个就是哪个,我哪里有拦过半个,屋里头都是莺莺燕燕,表哥怎么就非得找个粉头回来?姑母,您可不能偏着表哥让将粉头带进门来,不然我杨家女哪里还能脸面抬得起头来?”
侯夫人听得这话,恨不得叫人将这侄女的嘴儿给堵了,没有一次不后悔自个儿怎么就长了这眼睛,将这个侄女给娶进门,闹得二儿子个性子没有一天的安宁。虽是侄女,可还是儿子最亲,她冷瞪着杨氏,“你胡沁些什么,还不给我捂住你的嘴,这边儿你侄女与侄儿都在,说这些乌渍话作甚?”
杨氏这才见得三奶奶傅氏,还有袁五娘,还有袁三哥儿;她虽不认得这三哥儿,到也会猜得出来这是谁,指定是何氏留下的孩子。那边是长房的世子夫人刘氏,边上是二姑娘袁明娘。
她们都是瞧着她,奶杨氏此时也顾不得这些,再没有比丈夫要拉个粉头进后院当正绿的二房奶奶,要与她打对台了,要真让粉头当了正经的二房奶奶,她哪里还有脸面出得这门!岂不是被人指指点点,她在娘家是嫡女,自是千宠万宠,即使是为人妇多年,这口心气儿还在呢!
这口气,她就是咽不去。
“姑母,侄女今儿个就把话放在您前头,您疼儿子,侄女知道,”奶杨氏被侯夫人一训,到是好像冷静了下来,一把抓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往脸上抹了抹,颇有自暴自弃的意味,“可您也是杨家的女儿,您是我的姑母,若真让表哥将那粉头迎进门,我也不求着表哥容我了,大不了一头撞死算了,省得这外头的人瞧不起杨家的女儿们!”
这是放狠话了。
袁澄娘听得津津有味,上辈子也听说那位二叔闹过这事,她当时还被关着,哪里晓得外头的事,也不过是听得伺候她的丫鬟提起过一两句,当时记得特别的深。
侯夫人顿时就怒瞪着她,“好端端的人,闭口开口就是死的,有你这样的?怪不得你都拢不住老二的心。”
奶杨氏脸色惨白,还是头次从侯夫人嘴里听到这话,不怒反笑起来,“姑母如何这么刺我的心?当年要不是姑母说表哥千好万好,我还能嫁给表哥不成要不是姑母说……”
“杨氏!”
她的话硬生生地被侯夫人喝断,瞧着这屋里的众人,她似乎才缓过神来,眼神也跟着清亮了些,不那么直了。
侯夫人脸色发青,手指着世子夫人刘氏及三奶奶傅氏,还有几个孙辈,“你们还不走,要在这里看好戏不成?刘氏,老二这般行事,你心里头高兴吧?老三家的,你心里头怎么想?”
三奶奶傅氏未想过事有一天会掉到她自个头上,原想着她不过是庶子媳妇,每月不过是初一十五去晨昏定省,哪里会料得到被侯夫人名点问她。只是她很快地就反应过来,这事儿,他们三房到底不好插手。她眉头微皱,“老太太,儿媳还一头雾水呢。”
侯夫人生平最讨厌这种乖觉样,就将矛头对向世子夫人刘氏,“还不快使人让老二衙门里出来,他自己干的好事,他自个儿担着,个个的都没一个叫我省心。”
奶杨氏却是活了般,忿忿不平道“姑母,您借给我几个人,我非得去砸了那宅子不可!”
侯夫人瞪她一眼,“糊涂!”
奶杨氏惊愕地看向侯夫人,不由低声呼道“姑母,我可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