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的她如今正挺着个大肚子,由着丫鬟扶着缓缓地走过来。
这季元娘长得跟长嫂陈氏一般模样,叫季二爷看了有些个心虚,不由得就避了季元娘的视线,“你一个外嫁的女儿如何这般大赤赤地就回……”
他这回的话还是未完就叫人打断了,这回不是季元娘,而是季大爷。
季大爷连忙吩咐着这屋里的下人,“都没长眼睛呢,没见你们姑娘身子重,还不伺候你们坐下?”
季元娘慢条斯理地坐下,往季老太太床里看一眼,见季老太太似乎真是晕过去了,到是道“听闻二叔让人请大夫了,侄女瞧着这大夫许是脚程有些慢了,我这随身有着大夫,不如叫我这大夫给老太太瞧瞧?”
季老太太向来爱端架子,都不太喜爱听孙子孙女们称她“祖母”,就爱听孙女孙子们称她一声“老太太”。
季二爷哪里肯由了她,“你这外嫁女,你祖母之事哪里容得你插手?”
季元娘冷冷地瞧他一眼,并未把他放在眼里,瞧向季大爷,“爹,您听听,您还在呢,二叔就这么待女儿了?女儿上门几次,都让二叔给堵了门,二叔非不让女儿回这季家,好似女儿不是您的女儿似的?”
季大爷顿时就瞪圆了眼睛,冲着季二爷就劈头骂道“你我亲兄弟,我待侄女侄子都如我亲生的一般,你到好,倒将我的女儿给堵在门外?她年少守寡已经够苦,你这当二叔的非但不怜惜就罢了,还不要她进家门?”
季二爷见这对父女都针对他一个人,就对边上的李氏使了个眼色。
李氏觉得这事与她并无相干,正在作壁上观,谁曾想,这季二爷还是想要拖她下水,叫她也只得端起架子来,“这是元娘?元娘快过来叫娘瞧瞧?”
这一声“娘”听在季大爷耳里都有些尴尬,更何况是落在季元娘耳里。
季元娘冷眼瞧着她爹季大爷,见她爹稍稍侧了脸,也还算是知道一点儿羞耻,娶这么个比她还年轻的女缺她后娘,简直叫季元娘都不知道如何她这个爹。“侄女就问二叔一句,可否让我带来的大夫看看老太太?要是二叔不乐意,侄女也就做罢了。”
话的别有深意,隐隐地有将事情都推开的感觉,叫人豁然开朗。
季二爷本想推脱,转而一想又觉得这侄女“好本事”,逼到他面前来了。“还不快给你祖母看看,还不快?”
季元娘还真带了个大夫在身边,很快地就替季老太太把起脉来,没一会儿,这大夫就道“老太太恐是疾怒攻心才晕了过去,休息会便好。”
一听这个话,季大爷万分欣喜,只是见着季老太太还未醒来,他又有点不确定起来,“娘还没醒?怎么还没醒来?元娘,你这大夫医术可是好的?”
那大夫被季大爷这么一,气得脸涨得通红,碍着季元娘的面到是没什么,瞧向季大爷的眼神到是有几分嫌弃了。季大爷到是没看清这大夫的心思,巴巴地瞧着季元娘,好像要季元娘给他个肯定的结论。
袁澄娘真不耐烦跟她这爹话,“爹您方才听见没?老太太还要休息会。”
“唔。”季大爷这会儿才相信了,坐在老太太的床沿不肯走,“娘,您得快点醒来,这元娘都回来了呢,您从前可欢喜元娘,对了,元娘还有了身子呢……您若醒来,指不定还能见着您的曾外孙子。”
nt
季二爷听得满脸生厌,“兄长的是什么话。”
季大爷难得硬气一回,冲着季二爷道“我的是什么话?这是我嫡亲的女儿,她的孩儿难道不是娘的曾外孙子?”
季二爷就不耐烦跟个季大爷这样的糊涂人话,就直接冲着季元娘道“今儿个大侄女带着大夫过来看你祖母也就罢了,你如今是丧夫新寡,不安分守己地在婆家守着夫孝,如何就来了江南?我们季家的女儿个个都是贞静之人,你如何这般不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