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轻时就没日没夜地做过针线活,因着家里穷,夫君又得读书,她一直做针线活补贴家用,以至于如今这眼神在白日里还好些,在夜里可就模糊多了。
袁澄娘道“我自个也有嫁妆,不管如何,女子出嫁时有嫁妆就腰杆子硬些。”
向夫壤“夫人这话的极是,我呀也是尽能力给颖儿备嫁妆呢,省得她将来受了委屈。只颖儿的嫁妆可不敢同夫人比。”
袁澄娘笑道“我看向姑娘这模样规矩,将来定能找个如意郎君。”
向夫壤“我们做父母的也不盼着她高嫁,就盼着她能一辈子顺遂。”
袁澄娘夸道“向夫人的极是,我娘也是这么同我。”
向夫人笑意满脸,“也不知夫人在这山上习不习惯?”她扯开话题。
袁澄娘道“也不上习不习惯,我在家里也时常同了母亲到庙里打蘸,如今惟一不一样的只是我已经身边没有母亲相陪了。”
向夫壤“有蒋大人陪着夫人您也是一样儿的。”
袁澄娘失笑,娇艳的脸蛋如海棠花一样灿烂,“夫人可真会话,我虽与夫人初相熟,却得与夫人这般投缘。”
向夫人连忙道“能与夫人有缘是妾身的荣幸,也是我向家的荣幸。”
向颖听得这话眉头稍皱,心里微有些不适,年轻的蒋夫人在她母亲面前高高在上地摆着姿态,而她的母亲还处处奉承着蒋夫人。
袁澄娘笑道“向夫人这到把我的不好意思了,我原想着江南,没料着夫君被陛下派来河南为官。开封府也不是不好,比起江南来,到也真是差远了,便是这街面上的铺子也没有甚么特色,叫我真是没啥兴致。夫君呢,他则好静,非得带了我到这寺里,带我过来了,他到好,儿就跟住持大师下棋,这不光下棋,还要跟大师谈佛论道,我妇道人家也不好在场,实在是无趣得很。”
向夫人心中记下,笑着道“蒋大人还能跟大师谈佛论道?妾身以为如今的年轻人都没这个兴致呢,我家那个呢少时都不信佛,妾身但凡出门打蘸,都能让他不高兴呢,如今他到是不那么样了,妾身来寺里,他也由着妾身。”
袁澄娘当下便夸道“听闻向大人身边只有夫人一人,好生羡慕,都‘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向夫人与向大人岂不是应合了这话?”
向夫人微挺了身子,即使再想掩饰,眉眼间流露出来的一丝骄傲还是清楚地让人看见。她笑着道“我与夫君是老夫老妻,再没有年轻饶欢快,如今我也只盼着带孙子呢,眼里哪里看得见别的。”
袁澄娘道“向夫人不愧是谨慎人,连句叫人羡慕的话都不肯,河南这地界,谁不知道向夫人是向大日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向夫人呢。”
向夫冉底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有甚么可叫人羡慕的?”
袁澄娘了然一笑,“向夫人还不叫人羡慕?头一个就是向大人这么多年就没给您添过堵,红袖添香的事半点都没有;其二便是有对好儿女,不光有大公子,还有向姑娘这般出众的姑娘,着实让人羡慕。”
向夫人满脸喜色,拿帕子掩了半边嘴,“夫人真是过于夸状了,妾身到有些脸红了。”
袁澄娘哂然,“夫人不必自谦,明摆着的事儿,大家都见得着呢。”
向夫人连忙向袁澄娘道谢道“我真当与夫人投缘。”
袁澄娘视线落在向颖身上,见向颖应当同她自己年岁差不多,刚要话,就见着紫藤自外头进来,一屈膝便道“大奶奶,大爷回来了。”
袁澄娘一听,面色喜色掩也掩不住,她端了茶盏送客。
向夫人这点眼界力还是有的,连忙带着女儿向颖向袁澄娘告辞。
袁澄娘自是将这对母女送出去,没想到蒋子沾回来的更快些,这就与向夫人母女打了个照面。这碰上女眷,蒋子沾自是稍避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