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出如龙,向着袁承天哽嗓咽喉而去,势要一枪毙命。可是袁承天又岂是易与之辈。袁承天见了心想:这千总陈平安非是良善之辈,自己可不能轻易饶过他。所以袁承天将刚刚从清兵手中劈手而夺的单刀挥得风雨不透,将陈平安刺来之枪一一封之门外,不得进入半尺之内,这下大大出乎这位千总的意料,因为平常少有人是他的敌手,今日可算碰上了棘手的对手,看来自己只有放弃了,似乎才可以避免两者其一受其损,否则决无幸理!可是转念一想又是不成,当此紧要关头自己怎么可以打退堂鼓,岂不是犯了兵家大忌,古人云一鼓作气,而现在自己意志消沉,灰心丧气实在不该? 袁承天此时深知只有擒贼先擒王,否则今日这玄天教非有灭顶之灾不可,那么众教徒非遭毒手不可——他们可都是出身贫苦人家的好儿郎,只是为命运生活所迫才不得已加入魔教,其实说到造反那也未必,因为他们这样也只是为了一口饭,否则谁愿意铤而走险,谁不知道岁月静好,可是生涯不允许,只有在茫茫尘世中讨生活,今天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阳光,人生之中总是充满了意外和惊喜,不知那个先来后到,命运命运谁可把控? 茅元化不意袁承天在此间出现,甚是意外,不觉呼唉道:“袁兄弟你我一起杀贼!”他说完这话,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不觉哑然失笑,心想:自己身在巢穴,其实为贼,却说人家官军为贼岂不可笑?袁承天听他说得言出由衷,不是虚情假义,所以觉得朋友可交,便也大声道:“茅教主咱们并肩作战,杀他个天翻地覆!”茅元化深为感动,心想:袁门有此少主想不中兴也难。此时二个同仇敌忾,颇有些意气相投的意味,所谓天下英雄惜,从来如此! 这千总陈平安见两人说话直把自己当死人,仿佛自己成了他们瓮中之鳖,真是气煞人也!不觉将手中长枪耍将开来,仿佛磨盘大小,卷起地上枯枝衰草向着袁承天和茅元化二人刺去,竟是要一箭双雕的架式,可惜他取胜心切,却然不明白一心不能二用,否则决无幸理。袁承天还好,身在平地,不受行动约束,纵跃高下自如,可是茅元化此是脚不行,受困于木轮车中,所以武功便大大折扣,不能够尽情发挥,所以实际上是袁承天对抗陈平安,所以两下一时胜败难分。 山谷之中清兵和玄天教众厮杀,血染青山,尤有火炮轰炸的山石散落遍地,更有飞鸟良禽受难,夕阳之中犹见残阳,北风吹来冷彻入骨,可是众人生死以博,全然不顾。陈平安见一时难以奏效,心想还是以退为进,他日再行攻山,便自撮口为哨,将残余官军集合,道声后会有期,便率同兵士打道回府,行走之间井然有序,并无惶张。此地空留下湛天雷——这个教中叛逆之人,只见他脸上惊恐莫名,因为他大约知道教主——也便是他的义父决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心中无此忐忑,战战兢兢,仿佛可以感受到大祸临头,眼中都充满了恐俱。袁承天见他如此情状,心想:男儿纵有一死,也未必吓得如此吧?其实他那里知道玄天教对教中叛逆之徒历来怎罚尤严,是别人所无法想到的,所以这湛天雷才惊怖如此。 这是他们教中事务,袁承天知道自己无能置喙。只见茅元化催动木车来到湛天雷面前,说道:“天雷,真是懂事的好孩子,长大了,知道恩将仇报!好的很!”他这时才将背后之刀取下,血湿衣襟,还好教中长老过来为他点穴止血,再上金创药,血流便止,只是他心中着实伤痛,因为自己平生所信任的义子竟然会在玄天教危难之时背叛自己,而且还要杀了自己,这真是可恨之极。他见湛天雷目光四下游走,知他心中有了打算,是以要厮机逃走,自己怎能让他如愿,否则自己这个教主也不用了。 湛天雷岂能坐以待毙,他见茅元化稍为合目,似乎有些困了。他忽地双手前扬,手中几枚毒菱飞去。他借机要跃身而起。岂料茅元化早防着他有此意,大衣一张将毒菱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