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灶间,又收拾了一桌菜饭。
“少弄点就行,都还没怎么饿。”陈袁氏客气着。
也不全是客气,过年期间家里饭菜油水足,再加上还备着各色小食,还真是都不太饿,俗称“年饱”。
因为过年,就没有遵循平日食不言的规矩,大家边吃边热热闹闹的说话。
陈家大郎问袁伯驹他们“宋家的孩子们都玩啥?”
对富贵人家的生活很好奇,他们只是从小听过娘讲过她叔祖以前家里的规矩和习俗,并没有真正见识过。
袁季驹“没玩啥,就是有个大屋子,里头放了好多种兵器,他们就在那打架玩。”
袁少驹告状“梁家的那人好没道理,跟学里的夫子似的,一直拉着俺大哥问这问那,
估计是他自己平日不好好学,怕过完了年到了学里夫子提问他答不上来,让俺大哥教他呢!”
童言童语惹得大人们发笑。
陈袁氏和杜氏就跟着追问梁家的孩子都怎么问的。
袁伯驹回答着,杜氏越听疑惑越大。
往叔祖那边看去,就看到叔祖跟叔祖母正对视一眼,眼神里似乎在说果然如此。
杜氏给大儿子夹了一筷子菘菜炖肉问他“人家问你的问题你都答出来了吧?”
袁季驹抢答道“俺大哥都答对了,那小子心服口服。”
杜氏也给四儿子夹了一筷子菜,说“哦,赶紧吃,吃饱了去温书。”
袁明珠傻小子,得好好温书,不然以后也遇到这样刁难你的大舅哥,答不上来就丢人了。
晚上天擦黑,外头就纷纷扬扬飘起雪花。
袁树送他爹回前院,回来头上肩膀上就落了一层雪。
杜氏拿巾帕帮他掸雪,问“下这么大?”
袁树“嗯,明年估计还是好年景。”
杜氏有心想跟他说说大儿的婚事,不过看他没有说的意思,就把话咽了下去,她也怕是自己会错意。
第二天开门,外头已经落了半尺厚的雪。
依旧还在下着,天地之间苍茫一片。
陈玉贵帮着扫雪,陈袁氏帮着做早饭。
“雪这么大,只怕路上难行。”陈袁氏说。
“这叫做人不留客天留客,合该着你在这多住几日。”杜氏打趣她。
知道她担心什么,劝她“雪要是这会就停了,这么厚的雪回去也不怕,雪还没停,你们又带着孩子,只怕不好走,
你公公婆婆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好回去,不会说啥的,你就安心住两天,等天晴了让你哥去送你们。”
陈袁氏切着菘菜点点头。
雪一直下了两日才停,陈玉贵又住了两日,等路上的雪被踩实在了才启程回去。
袁弘德递了草绳给袁树,让他们绑着鞋子防滑。
“路上小心着点。”
黄土高原的沟沟坎坎上坡下坡多,平日里路就难行,如今雪天路滑更难走了。
前日就有村里人在井台那担水的时候摔了,胳膊撑着地了,肿的跟馒头似的。
一场雪下得杜氏亦喜亦忧。
好在傍晚袁树就平安回来了。
一场雪,直到过完元宵节才化完,背阴处仍旧能看到皑皑白雪。
元宵这日,袁家来了客人,是上回跟着赶车的那个小校。
袁弘德把人请进窑洞里说话。
原来是受命前来给他们送东西来了。
送了两盏灯和元宵等吃食,还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