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在经历过被背叛,被窥视之后,他忽然不确定了。
他说的是真心的吗?
难道不是为了遮掩自己的野心,故意这么说,以瓦解自己的戒心?
元哥儿心里暗自嘀咕,目送顾晟离开。
顾晟走得不急不缓,他能感觉到元哥儿的目光,但他依旧保持着习惯的速度。
待到出了宫城,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元哥儿却因为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编书是个枯燥耗时的事情,哪怕他们有十几个人,哪怕他们学识渊博,哪怕他们能记住无数案例,理清大律的每一个条款。
转眼便入了冬,大律只修订了半数不到。
依照这个速度,要想修好,至少得再等一年。
毕竟是要指引朝臣,教化百姓的法典,正该郑重。
哪怕再郑重一些,再谨慎一些,也不为过。
元哥儿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想得到一本流传千古的法典,这些功夫花的很值。
转眼便是一年,这一年里多数心里有鬼的都忙着扫尾。
待到年关,满京都都是喜气洋洋的热闹。
袁宝儿抱着呀呀学舌的慎哥儿,跟顾晟出来采买年货。
按说这事根本用不着他们,但慎哥儿前阵子病了,好容易好了,袁宝儿有心带他出来散散心。
慎哥儿也确实高兴,那张小嘴从打出来就没闲着,叭叭叭的不停的嘀咕,偏他吐字还很不清楚,除开他自己,没谁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这会儿街市上都张灯结彩,袁宝儿无视他频频往外指的动作,只撩开窗帘,让他从窗户看出去。
慎哥儿很不满,奈何他人小立薄,只能被无情镇压了。
车子绕着京都转了半圈才回去府里。
才要进门,袁宝儿忽然叫住车子,她探出脑个脑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叫了顾晟过来,把儿子抱着,她过去墙边,把正躲着的女孩拽住来。
“你怎么来这儿了?”
袁宝儿有些惊讶,眼前这人正是她在土曼时,服侍她的宫女。
宫女避无可避,只能抬起头,“姑娘,好久不见。”
袁宝儿胡乱点了下头,“右大王呢?他舍得放你?”
袁宝儿临走前可是交给宫女种地口诀,早前也叮嘱过她,该告诉不该告诉,心里有个数,这丫头瞧着有点傻,其实特别机灵,不可能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然而,宫女一听这话,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库哈他要不行了,”她情不自禁的呜咽,想忍又忍不住,只能捂住嘴巴。
“怎么回事?”
袁宝儿更惊讶了。
去年见他时,虽然有些憔悴,可是精神头不错,一看也不像个短命的。
宫女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她只摇头,“去年回去,库哈的心情就一直不好,年底时就病了。”
“本来说几服药就好,可是几服又几服,始终都没有起色。”
“前阵子,他给了我,你的地址,让我来找你。”
宫女可怜巴巴又殷切无比的看着她。
显然是想她去救人。
袁宝儿很有些无语。
她是大夏的官员,土曼的事关她什么事?
不过想起昔日和之前在这里的见面,袁宝儿心里重重叹气,带着她直奔皇宫。
元哥儿得知情况,沉默了一瞬,“先生怎么想的?”
“自然要救,”袁宝儿毫不犹豫。
整个土曼,最亲近大夏的就只有右大王一个。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早前签署的和平协议就等同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