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落满叶子的小路步履蹒跚的走了。
小厮瞧着他背影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正要细想,远处同伴喊他抓紧干活,他答应了声,急忙忙扫地,想着赶紧做完好去吃早膳。
却没想,才刚吃完饭,便听到府里要遣散所有下人的消息。
右相显然是下定了决心,一早便安排管事来操持。
好在右相待府里人一向宽厚,倒是给了不少的返家银钱。
小厮抱着银钱袋子和自己的行李,茫然的跟着昔日小伙伴离开。
右相的动作很大,也没有遮掩,不过半个时辰,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都。
自然,也包括了侯府和袁宝儿所在的工部。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袁宝儿却已察觉异样。
她捏着笔头,忍了又忍,最终只叹息一声。
耗子虽然不能尽懂,却也还是把右相那半截话传到了。
袁宝儿一听就懂了右相的意思。
自古帝王便是孤家寡人,不论他对袁宝儿一家如何亲厚,待到将来,他彻底掌控住一切,右相的今日就是她的明天。
这事袁宝儿早在先帝还在世时便已想过,她也想过抽身,奈何顾晟身份所限,先帝与皇帝待她极厚,后又有自家女儿牵扯,她已深陷其中,想要抽身,难啊。
袁宝儿脑中思绪万千,又似乎什么也饿没想,好一会儿她觉得意兴阑珊,告知底下,她身体不适,要歇几天,便甩着袖子回了府里。
进了门,她便让马唐闭门谢客,自己去了后院的小偏院。
那里的麦苗长得郁郁葱葱,眼见着都要到她大腿高了。
袁宝儿换了身常服,挽了裤脚,拎着锄头下了地。
这是她做惯了,也最喜爱的事情。
土地被她一寸寸的拾掇妥帖,麦苗一颗颗的越发挺直,袁宝儿培上最后两捧土,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慢吞吞上了垄沟。
马唐从外面急匆匆进来。
“夫人,外面有几位大人求见。”
袁宝儿眉头微挑,神情淡淡,“不是说了不见客?”
马唐面带难色,“是崔大人他们。”
姓崔,还是马唐不好驳回的,朝堂上屈手可指。
袁宝儿简单拾掇了下身上的泥土,洗了把手,转去前院,见来人果然是崔敏芝和魏宕。
“你们怎么来了?”
“出大事了,”魏宕性子急,不等袁宝儿过来坐下便急急的道:“左相还有好几位大人遇刺了。”
袁宝儿有些惊讶,但也不是那么吃惊。
右相在京都盘踞多年,结下的关系网盘根错节,他若一心想要做点什么,只凭左相那点本事,还是不够看的。
只是袁宝儿没有想到右相竟然撇弃他一贯的做派,选择了直接解决。
“可有大碍?”
她随意坐下,结果丫鬟递过来的茶,抿了口,心里还有闲心琢磨这茶有点沉了。
“没事我能来吗?就差一口气了。”
魏宕翻了个白眼,“老崔被指派追查刺客,你消息灵通,有没有什么风声。”
“我哪儿有什么消息,”袁宝儿失笑,“我最近连门都没出,消息更是闭塞得可以。”
魏宕很是嫌弃,啧了声,鄙视的斜她一眼,想要开口,崔敏芝烂了他,道:“留在家也好,我和老魏还有公事,就先走了。”
魏宕惊讶的瞪大眼,想要说话,却被崔敏芝扯走了。
袁宝儿含笑送两人出门,待到两人上了车,大门便立时合上。
马车里,魏宕很是不解,“你干嘛不让我说,以她跟布衣卫关系,有她出马,凶手还不立马就擒?”
崔敏芝微微摇头,“此事我自有计较,走吧,“他示意车夫离开,压了魏宕还要再出口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