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墨足足注视了柳慕莞有一分钟。
车里的气氛是凝固的。
他凤眸漆黑,看不到一点星光,却像拥有吸人魂魄的力量。
“他肯定知道我撒谎了。”柳慕莞想,心如擂鼓,“其实我从没骗到过他,只是看他想不想让我骗而已。”
而且她笃定,他会说到做到。
把她锁起来,关起来,折断羽翼,这是他很早就想要干的事。
这次盛五爷和萧漫的事,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借口而已。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气又委屈。
眼泪都要涌出来的。
盛予墨的手臂松开了。
他坐了起来,顺带把她一同拉了起来。
但柳慕莞的眼泪已经扑簌簌开始往下掉。
“怎么了?”他问,声音是哑的,像枯败的花瓣。
柳慕莞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明知道的,”她哽咽,“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是他女儿,也不会去当他女儿。你就是故意抓住这个不放,想要把我关起来。”
盛予墨沉默,片刻,给她擦拭泪水。
“你很怕我把你关起来?”他语气好像终于正常了一点。
这不是废话吗?
正常人谁喜欢被关起来?
柳慕莞于是越发生气,别过头,不理会他。
“那么莞莞,”盛予墨又靠近她的耳垂,再度低声,“不要去关心那些人,不要把别人放在心上,我要知道你全心全意只取悦我一个人。”
他最后又重复,回音一般呓语,“只取悦我一人……”
这样就算是退后一步的话了。
但依然需要她给一个形式上的保证。
取悦有很多种方式,精神上的,物质上的……
他清醒时候几乎没有求过她这方面的事,只要她表现出取悦的行为就可以。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应该领这个情。
然而柳慕莞只是别着头,静静地不动。
他刚才的举动和言语,都深深地冒犯了她。
难以想象,这个男人一直都在策划着如何禁锢她。
让她去国外,新的身份新的环境,实则是想要彻底斩断她和过去以及现在的联系。
从此以后,她只是作为莞莞,盛予墨的女人而存在。
她不需要有自己的人生,甚至都不需要姓柳,或者姓简……
但如果她真的想要离开以另一种面貌生活,她其他的身份,每一个不都可以开启一段新生活吗?她需要借助盛予墨吗?
不走,不是没有能力走,而是心怀牵挂,不想走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车都停了下来。
司机寻了机场停车场最僻静的角落,然后和副驾驶的暗骑一同下了车。
少主准备什么时候下车,他们不敢问。
只敢安静地守在不远处。
柳慕莞看着夜幕中的机场,庞大的航空楼犹如张开翅膀的大鸟,点缀着通明的灯火。
这是深夜,但机场依然人来人往,这里偏,依稀能看到远处拖着箱子的行人在来往。
这里是真正的不夜城。
永远有带着不同目的原因奔波的旅客。
眼泪干了,泪痕还挂在脸上,盛予墨看着远处的人间烟火,也看着她澄澈的眸子,染了几分疲惫的星火。
在偏执墨少怀里逃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