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命都没了,拿什么……”他又急又怒,话未说完,忽又咳出一口血,江天何忙道:“云霄!
他勉强止住咳嗽,带了几分恳求笑道:“你就让我少操点心罢。”语毕,再无力说话,只伏在身前那名士卒背上闭眸喘息了。
江天何眼眶一热,沉默许久才对齐协等人道:“你们带他走罢。”说着便拍马逼开身旁护卫,欲离军而去,齐协忙道:“将军!”
他微笑道:“你们听见马蹄声了么?威虎大部已追上来了,他们目标在我,你们不必为我送死。”
耿云霄伸手挽住他马缰,喘了片刻才低声道:“你还不明白么?他们害你,便是想害靖远全军,你真以为自己一人回去便可拦住他们?若不是你身份特殊,他们如何会盯着你不放!你若回去,便是让全军有所顾忌,届时只能束手就擒,这也是你愿意看见的么?”
他垂眸不语,半晌才道:“若我——”话未说完,忽听一道箭声,他旋枪扫开,回眸一望,果见孙同又追上来了,身后还跟了一大片烟尘,威虎骑兵隐在其中,只略略一望,便知有数万之巨。
齐协对冯焕道:“我带人拦住他们,你护两位将军走!”说罢打马便往回走,江天何忙道“不可”,挣开耿云霄纵马去追,拦在众人身前道:“兄弟们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我决不能让你们无端受牵连!”
齐协只咬牙道:“将军,得罪了。”又吩咐身边两人道:“护江将军撤离!”两人应了,左右夹住江天何的马便往后撤,恰逢冯焕催马迎来,众人便又接了他继续南驰。他以枪尾扫开身旁一片人,薄怒道:“你们今日是怎么了,我说的话全然不听了么?”
众人皆不应,他便立马不前,对耿云霄道:“前几日我与你说的还记得么?平野关以东有一片山岭,一直连到安、宁之交的临月关,彼处三国相交,各方军部皆不敢轻易涉足,你引兄弟们往那处去,待日后洗清了罪名再归国。”
耿云霄道:“你是一军主将,该由你带他们平安返京!”
他微笑道:“你也才说了,我的兵你来带。再者,如今兄弟们都不听我的,我如何带领?”
耿云霄气极,一时无话可说,他又往后一望,见齐协等人已与威虎大部交战,便道:“这是我最后的命令了,我时日无多,已撑不到去荣陵,可你们得活着。”说罢再不顾劝阻,撞开众人直奔去那方,扬声道:“靖远骁骑将江天何归营,望孙帅速止内战,齐心应敌!”
那边孙宴、黄峻等人皆在,见他回来,便命止了交斗。孙宴打马迎上,笑道:“你小子可害我们好找。既已犯下重罪,一味逃走也不是解决之法,如今才算有些胆魄。你便召集那些叛军一同归营罢,我也好向王上求情。”
他微笑道:“我此来正为说明实情,靖远绝非叛军,望孙帅明察。”又对齐协道:“你先带人与耿将军会合罢。”
齐协愤慨道:“将军!”
江天何只直直望着威虎部众,孙宴道:“既是叛军,我怎好放他们走?”又望着他来处笑道:“耿将军已来了,有什么话随我回寨再说罢。”
他早已听到马蹄声与众人呼唤,亦知自己拦不住他们,便由他们跟来了。两处靖远军部会合毕,他仍恭谨道:“先时靖远以两百人对贵部一千人,所杀近半,如今我靖远兵力两万,孙帅所携骑兵五万,步兵赶来还需一段时间,若强留靖远在此,恐怕对自身战力亦有损伤。不如放他们离去,我自随孙帅回寨,日后若真查出靖远罪行,王上定会派大部收剿,却不急于这一时。”
孙宴笑道:“小子好大口气。你既有心回来,也不必动兵枪,大家和和气气一道回寨岂不好?你若执意顽抗,我威虎倒也想讨教一番靖远军风,只是日后王上问责,我也没立场替叛国之军求情了。”
耿云霄骂道:“老匹夫,你无端构陷忠良才是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