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自己要被宣判似的,云姨战战兢兢走前来。
全然没有往日里对着宋韵染时颐指气使的脾气了。
这半年一步步走过来,她虽然说不上什么话,但是有些东西还是看清楚了,那就是商榷对宋韵染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从商宅开始照顾商榷二十多年也没有见他对谁上心过。
就算是今晚之前心里还有些自命清高的情绪,在听到沈慕溪已经被带回警局之后也已经偃旗息鼓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妄自菲薄的想法。
宋韵染没有兴趣看商榷清算旧账,沈慕溪要怎么处置她也不管,这些都是商榷身边的老人,她没有必要加入太多主观情绪。
但就是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却惹得商榷微微不悦。
抓着她的手也没有松开,被迫让她听着。
“先生,我求求你,看在我们二十多年的主仆情分上,请您放过小溪吧,她肯定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她从小胆子就小,万万不敢拿宋小姐的生命开玩笑的呀。”
商榷还未开口,云姨已经先发制人,一个劲地弯腰赔罪。
商榷眉头微拧“我找到宋韵染的时候,她差点就溺死了。”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宋小姐,有什么罪我替小溪她担着行不行,求求你们了,她才不到三十岁,从小就立志追着先生您的脚步走,执念太深了,昏了头才做的这个错事,恳请先生原谅她这一回吧,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她才二十几岁,这一生就毁了呀!”
云姨说着说着已经声泪涕下,母女情感倒是骗不了人的。
商榷一向是个不太受情感影响的人,就算是处理这种事,他的脑子里也只会用公式计算假如这次放过沈慕溪,以他对她的性格了解,再一次发生这种事的概率会有多少。
如果概率超过百分之三十,就等于自动往宋韵染身边埋了个定时炸弹,还是随机爆炸时间。
但如果不放,未免显得太过没有人情味,宋韵染背着这样的一个包袱是不是会觉得沉重
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出发点都是宋韵染。
回身一看,当事人靠着他手闭目养神,牛奶喝了一半,好似睡着了。
倒真是一点都不关心!
商榷没有对如何处置沈慕溪做出看法,只是安置了云姨“你年纪大了,安安心心养老吧,别墅这里有笙姨照顾着就行了。”
一句话落,彻底如一道雷劈在了云姨头上。
辛苦半生,辗转才知道,去留只是商榷动动嘴皮子的事,跟情感一点瓜葛都没有。
他用实力演示了什么叫作寡情。
可是转眼间他又小心地将睡倒在他身上的女孩抱起来,动作轻柔地抄起她的膝弯,即使自己也因为休息不足眉间有着深重的倦意,还是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从容的抱上楼去。
仿若抱着的是什么世间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