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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家,但凡有点别的办法,谁又愿意出来以色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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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在世间挣扎求存的苦命人,伶人歌妓下九流的营生,谁又能嫌弃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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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和琵琶女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因为张好好而动摇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之前的宋引章犹如温室里的花朵,对世事苦难懵懵懂懂,但如今,陪着周寂一路前来京城,历经世间种种,忍不住轻声反驳道:“好好姐,你这样说人家,总有些不太好吧?”
“你什么意思?”张好好秀眉微皱,看向宋引章道。
“大家都是在世间挣扎求存的苦命人,谁愿意生来自甘堕落,又有谁生来就想以色侍人。这些都不是她们的错啊?”
宋引章看到张好好越来越恼怒的表情,吓得缩了缩身子,但还是鼓住勇气重复一遍周寂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如果可以选择的情况下,以色事人才算自轻自贱,可她们是没得选呀?我有听银屏说过,那些卖身的女子会被嬷嬷关起来饿上三天,如若还不听话,毒打下药都是轻的,有些嬷嬷甚至还会找人强行侵犯....”
“够了!”张好好没等宋引章说完,脸色难看的打断,“她们是她们,我们是我们,我们是靠自个儿本事吃饭,活得堂堂正正,正大光明!和她们不一样....”
张好好何尝不知宋引章所说,只是这些年光鲜亮丽的包装让她下意识‘忘记’了曾经的苦难。
什么达官贵人敬着,张好好其实很清楚,这些所谓‘尊敬’只是那些达官贵人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在这些人的眼里,她们什么都不是,就只是一个欣赏把玩的宠物罢了。
宠物的命运是由主人的喜好决定,心情好时捧着你,但要是腻了、厌了...
或是如同礼物一般被随意赠送,或是如货物被交易买卖,亦或是弃之如敝履,任其自生自灭。
当初,她在十三岁那年一展歌喉,从此名噪天下,昔日和她同时入营小姐妹都已不见了踪影,是生是死,沦落何处,她都不愿去想,不愿去问。
刚刚那些言谈,与其是在点拨宋引章,更像是深陷传销的受害人在一遍一遍的自我麻痹。
宋引章被张好好的爆发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连忙道歉,“好好姐,对不起...我......”
“你不用道歉的,是我有些失态了。”张好好摇了摇头,调整好情绪,看了眼四周,神色幽幽道,“其实你说的没错...是我有些自欺欺人了......地狱一般的苦难生活,若不美化成惬意美好的平淡经历,我又如何能支撑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好了,这些东西不要再说了,免得扰我心神。”
张好好深吸一口气,微闭双目,睁开时,已经恢复刚刚那般骄傲自信,“刚刚在街上看到你和一个年轻公子同行,怕你心思单纯被他骗了,所以就想着找你聊聊,开解开解你,没想到你这小姑娘看起来懵懵懂懂,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想的这么多...”
张好好很欣赏宋引章的琵琶,更喜欢她那份将心比心的善良,掩嘴轻笑,揶揄道:“这些都是那位年轻公子告诉你的?”
见到张好好没有恼羞成怒,宋引章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绝非有意要怼张好好,毕竟初来乍到,对方又是教坊司头牌,要是初次见面就得罪,以后在教坊司就真不好混了。
宋引章低头揉了揉衣角,道,“有些是周公子说的,有些是我看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