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有千斤重,头一次觉得嘴里的话难以出口,吞吐地道“老太太,侯爷这是、这是……”
侯夫人还以为老侯爷转性了,还埋汰起秦嬷嬷来,指间摆弄着一套红宝石头面,“你怎的都不好话,跟在老身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学得话半句的毛病?你看看这套头面如何?还衬得上老身?”
秦嬷嬷瞧着她正在兴头上,反而更不敢话,但是再不敢,她也得呀,只得一鼓作气地,“是三、是三爷将银子给了老侯爷,老侯爷将其中的五百两给老太太送了过来,就是三爷跟三奶奶的一片孝心给老太太办寿……”
话还没完,就见侯夫人差点将头面失手给扔了出去,惊得秦嬷嬷立即噤声。
这套红宝石头面,秦嬷嬷是记得清清楚楚,还是老太太跟老侯爷成亲没多久,老侯爷送给老太太。
侯夫人厌烦地看着那套红宝石头面,不耐烦再看一眼,“都收起来。”
秦嬷嬷慌忙将红宝石头面收起来,见红宝石几十年如一日的晶亮,让她都看花了眼睛。她心翼翼地放好后才再回到侯夫人身边,轻轻地替侯夫人轻捶着肩头。
侯夫人平时最欢喜秦嬷嬷给她捶捶,今日里却觉得越捶越烦躁,让她恨不得把屋里的东西都砸掉,但她还是忍着那股气性儿,冷哼道,“何氏胆子到是大了起来,居然让她男人把银子给老侯爷送去,老身几没让她过来晨昏定省,她到是还晓得走门道了!”
秦嬷嬷配合地露出诧异之色,“真是三奶奶的意思?”
侯夫人露出厌恶之色,“除了她还有谁!”
秦嬷嬷立即道,“老奴眼拙,没瞧出来三奶奶还能想得出这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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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即使眼里厌恶之色未褪,还是沾了几分自得,“她心眼多着呢,可惜没能如愿。就五百两,到老身的手里才五百两,那边也不知道是昧了多少银子去,指不定也有五百两。老身当年够眼瞎,怎么就找了这个撑不起来的男人!就连儿媳孝敬给老身的银子,还能昧去!何氏还不知道他这个公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是她男人拿了银子去买好老侯爷,老侯爷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不愧是跟老侯爷是多年夫妻,还真的是猜得一点儿都没错,简直像是亲眼见着袁三爷去送银子给老忠勇侯爷一样,得有鼻子有眼睛。
秦嬷嬷慢慢道来,“老太太,听得大奶奶身边的项婆子何氏又动了胎气呢。”
侯夫人嘲讽一笑,“动胎气,她要是不动胎气,哪里能待在庄子上!她动胎气好呀,老身就怕她不动胎气。”
秦嬷嬷也跟着一笑,要不想三奶奶生下儿子的第一个缺然就是侯夫人,“老太太,要不要老奴过去瞧瞧三奶奶?”
侯夫壬她一眼,“你要去,何氏还不得以为老身再去找她要银子?”
秦嬷嬷心里这么想,面上到底不敢露出半分,反而道,“三奶奶乐意孝敬您,怎么就成了老太太找三奶奶要银子了?当儿媳的孝敬婆婆,是理所当然的事。”
侯夫人就爱听这样的话,“你呀,就一张嘴甜,年纪越大,这哄饶话就越会了。”
秦嬷嬷笑得脸跟麻花似的,“老奴哪里是哄老太太了,老奴都是打从心底里出来的话。”
侯夫人觑她一眼,“给齐三夫人下个帖子,你去送。”
秦嬷嬷点头应是。
还未待她退回去,侯夫人又叫住她,“红莲在清水庵可好?她在老身身边这么多年,老身没了她还真是不习惯,习惯她伺候了,就五娘那个脾气,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委屈。”
这便是侯夫人,似对身边伺候过的人极好,就连红莲也挺记挂着。
秦嬷嬷就怕夜长梦多,恨不得立时地就能将红莲送到三爷房里,偏上回让三奶奶何氏那么冷不丁的一弄,这念头就只能暂且打消,一听得侯夫人问起她那个孙女,